公元959年。
柴皇帝算是可為之君。
地處江河北方,今年到也算是個平穩年月。
王朝更迭的戰亂,讓這大好河山都失去了威嚴,更不說普通老百姓的生存,更是難上加難。
時至今日,大周朝已經穩定了八年之久,百姓的心中,也漸漸忘卻了那金戈鐵馬之下的呻吟,而隻剩下了佃租國賦,水旱災害。
不過,就這樣,老百姓已經很滿足了。
他們不懂什麼慢刀子殺人,他們隻是慢慢的被割上一刀,慢慢的又被割上一刀,也就慢慢的習慣了。
因此,天下大定。歌舞升平。對南方不聞不問,對北方放鬆了戒備……
幽州城中,一位賬房輕輕一拋,一枚銅錢“敕敕”向上翻滾。
不多時,隨即翻轉落定,外圓內方。上書:“顯德通寶”四個字。
這賬房,頭上戴著一頂破破爛爛的四方巾,身上穿著一件洗的發白,且打著補丁的袍子。
如此的打扮,想來是中原人。在這幽州城中,活的很是小心翼翼。
隻不過,如此的人物,雖然穿著破爛不堪,可整個人卻豐神俊朗。
他盯著那枚落定的“顯德通寶”良久,眉頭緊皺,沉吟不止。
這季節正好是初春時,他頭頂上的槐樹也正好是發芽時,斑斑駁駁的嫩芽在陽光照射之下,顯得勃勃生機。
而旁邊不遠處,幾位穿著更是破爛的閑漢子正在賭錢。
隻不過奇怪的是,這幾位閑漢子身後,也不知何時來了一位白衣勝雪,腰間懸掛青鳳玉佩,雙腳穿著革製成靴子的年輕人。
不聲不響,婷婷而立身後。
幾位閑漢子中,一個上了年紀的人連輸幾把,頗為懊惱。
那年輕人清笑出聲,說道:“不如我也來上幾把?”
眾人紛紛轉頭,這才看到身後的年輕人。
隻是,眾位閑漢子神情一窒,有些發呆。
那位連輸幾把的人急忙站起,賠笑說道:“陸公子來的正好,老朽已經身無分文,正好為公子騰了地方。”
說罷,那上了年紀的人急匆匆起身,又急匆匆而去。
場麵頓時安靜了許多。隻是,這個時候,那賬房舒展了眉頭,看了一眼陸公子說道:“陸公子可有閑錢?”
此話一出,參與賭錢的幾人臉色各異,目光又紛紛的看向了陸公子。
這陸公子好似有些尷尬,不過轉瞬即逝之下,他身手一指那枚“顯德通寶”說道:“就借了先生的這枚銅線如何?”
那賬房先生搖了搖頭,說道:“此乃卜卦之物,並非銅臭。”
陸公子哈哈大笑了一聲,說道:“先生說笑了。補褂子當是用針線,哪裏用的著銅錢呢?”
說罷,徑直向前走了幾步,伸手之下,落定在賬房麵前的“顯德通寶”便被陸公子抓在了手中。
隻是,那賬房也不生氣,依舊開口說道:“陸公子莫要與我等卑賤之人耍笑話。卜卦並非補褂子。此錢乃是算命的錢。”
“哦?”陸公子將手中的“顯德通寶”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然後問道:“算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