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
很髒嗎?
溫煜覺得還好了,這就是單身狗的生活。
周彥暉幹起活來大起大落的,倒是利落,三兩下把換洗的衣服堆成小山,再將散落在各處的飯盒塞進大口袋裏,屋裏就算得上是利索了。
正好屋裏的暖氣也熱起來,兩人脫了外衣,吃了一頓飯,氣氛還算不錯。
溫煜一般喜歡單幹,但是一定要叫人的時候,他比較喜歡叫周彥暉。這傻大個性格憨直,關鍵聽話,態度也尚算認真,帶著他,怎麼說呢?方便。
但是別人給了你方便,你也不能自私,有來有往才叫情分。
吃過飯,兩人一起通過各個渠道去查馬依卉的資料,整個過程溫煜也沒瞞著周彥暉,能學多少就看他自己的了。
“小王,是我,你煜哥,你在體育圈裏有沒有人啊?對,我有個新聞要跟。沒事,盡力就好,我等你好消息。”
“趙哥,最近還好嗎?有兩個多月沒見了吧?回頭再喝酒啊。對,是有點兒事,我記得你說過你在體育圈裏有人,對方是幹什麼的?能介紹認識一下嗎?嗯!是是的,有新聞。好嘞,回頭請你吃飯。”
“李編輯,好久沒見了,對,我想從你那裏查點資料,關於馬依卉的……呃,不不不,不是什麼八卦了,這不是就快冠軍賽了嗎?最近沒什麼新聞,就湊個熱鬧。別看我這樣,我可是非常愛國的啊。”
“……”
溫煜擅長交際,一年有三分之二的時間在酒桌上,他的公寓和菜市場沒差別,來來往往,都是人情。他的手機裏有六百多個電話號碼,其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有工作往來的人,大部分是喂的魚,小部分是一些有門路的營銷號,還有少量的大神可是勾搭不易,這些都是他在這個圈子裏工作了十年,喝得胃出血,才累積的財富。
“煜哥,你認識的人真多,就連李虹都認識呢,大報的主編,正經的鐵飯碗。”
“咱們這一行,講究的就是人脈。上千萬的公關費,分到自己手裏也就是十幾二十萬,你以為錢都到哪裏去了?這些人的胃口大著呢。”
“上千萬啊……”
“沒見過吧?”
“就清明節見過。”
“哈哈哈哈。”
“我喂的魚光撒食兒了,到現在連個水花都沒有。”
“頭幾年都是這樣。”
“我這次過年本來就沒錢,還得請他們吃飯,梅梅都生氣了。”溫煜將目光從筆記本電腦屏幕移開,看了過去。周彥暉委屈巴拉地繼續說,“而且我都來帝都五年了,到現在還住在合租的屋裏,廁所老是有人在用,屋裏隨時飄著廉價的調和油味,上個床和做賊似的……”說著說著,周彥暉閉嘴了,煜哥的目光好嚇人。
炫耀!
單身狗低頭繼續忙碌,做出一副我不是不談戀愛隻是事業為重的姿態。實際上內心何等煎熬,也就隻有溫煜自己知道。
周彥暉壯著膽子,細如蚊蠅地說:“這次能賺錢嗎?煜哥,我信用卡都刷爆了……”
“找黃老大要去,和我哭什麼可憐。”
“嚶~你好狠心。”
“撒什麼嬌,喏,拿去,咖啡錢。”溫煜從包裏掏出一把硬幣,叮叮當當的甩在了桌子上,周彥暉樂嗬的把錢巴拉進了自己的掌心裏。
倆人一邊幹活,一邊聊著天,轉眼十點過了。周彥暉困得揉眼睛,溫煜卻眼睛賊亮的特精神。查資料的效率也高了很多,桌麵上鋪開的紙寫寫畫畫了很多的內容,圍繞馬依卉的人際關係圖,以及人際關係的人際關係圖也巨細靡遺,若是本人在這裏看上一眼,估計頭皮能瞬間發麻。
狗仔隊,就是這麼的無孔不入。
快十一點半的時候,周彥暉本來已經洗了臉準備睡覺了,溫煜的電話突然響了。看見來電顯示,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
“嗯,是我,這新聞給別人了,就……”
“……”
“什麼?行!我馬上過去。”
“……”
“謝謝你啊,回頭請你吃飯!”
電話掛斷,溫煜一把扯過沙發上的外套,走出兩步又停了下來,喊道:“走,有工作。”
“啊?啊!這麼晚還要出去啊?”周彥暉從廁所裏跳出來,穿著灰色的保暖衣,腦袋上用黑色的小皮筋紮了個小辮子,臉上敷著一張白色的麵膜,睜大了眼睛驚訝地看著他。
門被打開,露出一條縫隙,冷風爭先恐後地擠進來,溫煜森森打了一個冷戰,“臥槽,你這什麼打扮?五大三粗的糙漢子裝什麼娘?”
這回出門,換溫煜開車,周彥暉在副駕困得直打哈欠。
“煜哥,還是你精神好。”
溫煜沒理他。
“我們現在去來得及嗎?”
“不知道。”
“最好來得及,讓我抓到現場,一定給那小子兩拳,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柔柔弱弱嬌滴滴的女人都是拿來疼的,別說動手了,說句重話都心疼。”
溫煜沒吱聲,因為這話兒在理,女人就是拿來疼的。
黑色的別克行駛在夜晚的帝都,寬敞的大路沒了白日川流不息的車隊,一路風馳電擎,很快就到了天方小區。在小區的大門口,車燈晃到了一輛熟悉的小車,將小丁那張蒼白委靡的臉照得一清二楚。然後這輛黑色別克就大搖大擺的進了小區裏麵。
橫杠緩緩抬起,又緩緩放下,周彥暉在耳邊驚道:“是小丁,小丁還守在外麵呢。”
溫煜沒搭話。
以為別人手裏的肉那麼好搶呢?
這條線他追了很久,一圈的魚也是花費了大價錢養的,不勞而獲就夠了,甚至不虛心求教,這種人,話都懶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