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砸吧砸吧嘴，歎口氣道：“寡婦芳的燒烤那可是一絕，阿嘯你不去嚐一下的話絕對是一大損失，亮子你說是不是？”
亮子沒說話，隻不過表情變得有點忸怩。
“好了，趕緊說吧，身上還有幾個錢，今晚咱哥幾個就去嚐嚐，亮子，能打折麼？”小龍忽然扭頭看著亮子問道。
“啊？我……我怎麼知道？”亮子瞪了怪笑著的阿嘯一眼，頗有點紙老虎的架勢。
“哈哈，行了，虎子，趕緊把你肚子裏的那點東西倒出來吧。”阿嘯說道。
虎子點點頭，深吸一口氣，然後故作神秘道：“這事情要從十幾年前說起，記得那是一九九零年的第一場雪……”
亮子不耐煩打斷道：“少說廢話！”
正陶醉在自己的文清範中的虎子很不滿意，不過也不敢說什麼，隻是故作凶狠地瞪了亮子一眼，被毫不留情地瞪回來後隻能自認倒黴，繼續說道：“那時候咱們村的書記還是林中平，而村委主任，正是關老青！這倆人是天生的不對付，據說兩個人還光著屁股的時候就經常幹架，在一個班子裏麵共事那還能消停得了麼？林中平上麵有他老爹苦心經營留下來的權利網，下麵又有家族裏幾百號人的支持，關老青完全不是對手啊，曾經有一次林中平就指著關老青的鼻子說，隻要我還活著，這輩子你就甭惦記著入黨！關老青很憤怒啊，可是當時他要錢沒錢，也沒什麼上麵的關係，完全就不是對手啊！最後關老青含怒離去，弟兄幾個把這恥辱牢牢地記在了心裏麵，碰上了全國下海經商的好時候，加上運氣也還不錯，沒幾年工夫關老青就攢下了偌大的家業，這是憋著勁要把當年的恥辱找回來呢！”
小龍補充道：“關勇那塊料，幹啥啥不行，吃啥啥浪費，眼瞅著都三十多的人了，孩子都能打醬油了，還啃著他老爹的大腿，吃著他老娘的奶水呢，估計也是關老青想趁著自己還能動彈把他那不成器的兒子往上抬一抬，送一送吧。”
阿嘯歎口氣道：“關老青這個人，老謀深算，陰狠狡詐，既然他下了死力想把關勇送上那個位置，這事兒，八九不離十了。”
“看門口。”一直帶著耳朵沉默不語的亮子忽然插了一句。
三個人聞聲抬頭往門口看去，隻見一輛麵包車穩穩停在了村委大院的門口，車門打開，從車上走下十幾個人來，年紀和阿嘯等人差不多大，明顯不是鳳凰村的人，亂哄哄地擠進村委大院，就各自找了地方站住了。
“是水紅街老牛的人。”小龍皺了皺眉頭道：“他們大老遠的從市裏下來幹什麼？”
阿嘯嘴角依然帶著那副很欠扁的笑容，“武力威懾唄，關老青都出題了，林中和能不回應麼？關老青有他的張良計，林中和當然也會有過牆梯了。”
虎子不解道：“你怎麼知道這幫人是林中和喊來的？”
阿嘯道：“關老青不傻，他的頭發絲都是空的，都快要成精的人了怎麼能做出這樣的糊塗事來？這個副鎮長一看就是力挺林中和的，他就在台上坐著，關老青要是真敢玩這麼一出，他的兒子還想不想進步了？”
小龍點頭道：“是這樣，那就是被林中和喊來助拳的了？”
阿嘯道：“應該是這樣，你看林中和的表情，雖然他在極力掩飾著什麼，可我還是能從他臉上看出一絲得意來，而根本沒有一點慌張的意思，再看那個副鎮長，八風不動顯然早就成竹在胸了。”
副鎮長沒有動，林中和也成了瞎子和啞巴，關勇卻坐不住了，從凳子上蹦了起來，指著為首的一個混混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為首的混混年紀在三十歲出頭的樣子，剪著一個小平頭，身上套著一件黑色的風衣，手裏夾著一根煙，淡淡地看了關勇一眼，吐出一個眼圈，然後回答道：“過路的，看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