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為天嗬嗬笑道:“阿嘯,能告訴我原因麼?”
“什麼原因?”林嘯不解地問道。
“不喜歡接班的原因。”林為天很耐心地問道,這也就是林嘯,如果換成別人這樣忤逆自己,林為天估計早就把他丟到太平洋裏喂魚了。
“我曾經是個軍人,軍人的天職是保家衛國。我現在不是軍人了,但是這個觀點已經在我心裏紮根了,我現在是一名政府幹部,為人民服務的幹部。正邪不兩立,我做的事情都是光明正大的。現在,你明白了?”林嘯義正言辭地回答道,其實他並不是一個高調的人,但是為了打消林為天的念頭,隻能裝一下崇高了。
“嗬嗬,你還是太年輕啊!”林為天沒有發火,反而是笑了出來,“在你眼中,正邪不兩立?”
“沒錯!”林嘯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好!那我們爺倆今天就好生說道說道。”林為天停頓了一下之後問林嘯道:“那你告訴我什麼是正?什麼又是邪?”
“和人民站在一邊的正,站在人民的對立麵的是邪!”林嘯想也沒想就回答道,他還沒那麼幼稚,單純地認為政府機關就是正,黑道下九流就是邪。
“好,那你知道麼,其實我現在還有一個身份是加拿大國會議員,而且是一名很合格的議員,那你現在告訴我,我是正還是邪?”
“邪!”林嘯果斷道:“我不管你合格與否,但是如果沒有大圈老大的背景,你可能進國會麼?”
“說得很好!”林為天似乎拍了拍巴掌隨即道:“但是我現在一隻腳站在人民的一邊,另外一隻腳站在對麵,你說對麼?”
“沒錯!”林嘯沉吟道:“但那隻是你冠冕堂皇的幌子而已,你身上的黑永遠都洗不掉的!”
“黑白真的很分明麼?”林為天繼續問道:“就如同正邪一樣,真的是永遠對立的麼?”
林嘯一時語塞,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黑到了極致就是白,同樣,白到了極致也是黑!我在國會的同事沒有一個身家是清白的,他們或多或少的都和你所說的‘邪’有聯係,那你告訴我,最能夠代表昂揚正氣的白,真的白麼?”
林嘯悶哼一聲道:“那是在加拿大!”
林為天也不生氣,繼續樂嗬嗬地開導林嘯道:“那咱們不說加拿大,就說說國內吧。胡天竹是怎麼被中紀委帶走的,你清楚麼?”
“我不清楚!”林嘯以前的確不是很清楚,但是林為天問出這句話來的是胡,他已經想明白了這其中的原因。
“以我兒子的智商,想必已經猜出來了,我就不和你細說了,總之阿嘯你記住,隻要你能夠站在金字塔的頂端,不管你是黑是白,白多還是黑多?都會被那璀璨的金光照成一個顏色。你現在或許認為隻有從政才能實現你心中的夢想,但是我可以不客氣地告訴你,這是白日做夢!官場,尤其是中國的官場,想要做點實事不是不行,但是難度很大!你必須要把最多的精力放在鬥爭上,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等你鬥倒了各路神仙終於可以不用掣肘地做你想做的事情的時候,你才會發現原來你已經年過花甲,那些衝勁那些夢想早已經隨風而逝了!當然,你肯定要用你的情況來反駁我,你在水雲一邊鬥爭一邊做實事,我不否認你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利國利民的好事。但是阿嘯你動腦子想一想,我也不是在居功,如果這次沒有我,你能逃過這一劫麼?不可能!你當初就不應該單槍匹馬的去送死!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什麼時候能把你這個衝動的毛病改掉了,那麼你才能終成大器!”
“我衝動?”林嘯嗬嗬冷笑道:“為了兄弟我寧願一直衝動下去!”
“愚蠢!”林為天不客氣的斥責道:“你以為你是梁上好漢麼?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對於你這樣的行為,我隻能用愚蠢這兩個字來形容。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我就不相信你看不出來這是個圈套,我問你你那樣做除了把自己搭進去還會有什麼收獲?嗯?”
林嘯默然不語,其實這些天他仔細想了一下,當時自己的確是有點衝動了,因為如果他一直不露麵,那麼胡斌心有忌憚也有僥幸,高陽會好好的一直活下去,但是他頭腦一熱衝擊警車,那麼害的不僅僅是他自己的性命,高陽終於因為他的衝動而喪了命。
林為天的話猶如當頭一棒敲在林嘯的頭頂上,他他一直以來都不敢麵對的事實擺在了他的麵前。
“行了,咱們不說這個了!”林為天歎了一口氣道:“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那就讓他徹底的過去吧,但是你必須要從這裏麵汲取到教訓,也隻有這樣,你才會一直不停的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