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祠堂門前,於媼毫不憐惜的將杜氏扔到門前。於媼拍了拍手掌心,彈去手上沾染的脂粉,不冷不熱的說道:“煩請杜二娘好好在此抄寫經書,婢先走了。”
杜氏對著於媼遠去的背影呸了一口口水,“狗仗人勢的東西!老娘幾十年沒有動過筆杆子了,你個老東西讓我抄經書,也不怕到時候閃瞎你的狗眼!”
“有閑心在這裏罵街,倒不如趕緊動手抄寫經書!”
小李氏扭著細腰走上前來,雍容華貴的狐毛領襯托著她精致的臉。兩人一站一坐,一笑一怒,高低盡顯。小李氏上下打量了一番儀態盡失的杜氏,捂著嘴偷笑:“老太太的話向來被奉作金科玉律,若是有人敢違背她,下場一定會很慘。我見你實在可憐,好心提醒你,千萬要將這經書抄好咯!”
“四夫人專程跑來看我的笑話?”杜氏嘴角一勾,還不忘整理一下自己的妝容,好讓自己在小李氏麵前不輸身份。
小李氏自然看穿了她那點小心思,譏諷道:“山雞永遠做不成鳳凰,何必自取其辱,我可不是你這種小人物能攀比!知道什麼是前朝後裔嗎?那是天生的貴族,與你這等凡夫俗子不在一個等級。我李家雖然失了天下,但仍舊有顯赫的皇族身份,在你這具卑屈的身子麵前不知要高貴多少!”
杜氏暗哼一聲,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吊著嗓子挑眉道:“我常聽別人說,越是高貴的人,底子越是肮髒,往往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放肆!”蘭秋啪的一掌,將杜氏扇得頭暈目眩。
小李氏掩笑,“侮辱皇室貴胄,未來的宋二夫人,您可承受不起呢!”
杜氏扭了扭牙,將腥味的血吐到地上,恨恨的瞪向小李氏。“四夫人,我與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來看笑話也看夠了,可以離開了!”
“杜蒹葭,我告訴你……”小李氏一步一步的走過來,手迅速的鉗住杜氏的下巴,使勁往死捏。“宋家一半兒的家財隻能到我四房的手中,你最好識相點兒,不要來打這份兒主意!”
杜氏從牙縫間擠出幾個字,“我到宋家隻是為了琦兒,你說的家財我根本不感興趣!”
小李氏哼笑,一把將她推倒在地,“希望你說的是真話,否則……”她埋頭在杜氏耳邊低語了幾句,而杜氏的臉色瞬間刷白,驚恐、難以置信、害怕這些情緒都雜糅在她那張臉上。
就在小李氏和杜氏說話的空當,蘭秋就將看守宋家祠堂的人找來了。
看守的人長得短小精悍,兩隻眼睛油膩膩的,時不時的瞟向杜氏。他朝小李氏欠了欠身,恭敬的說道:“四夫人,今兒是什麼風將您吹到這兒來了?小的未曾迎接,還請四夫人恕罪。”
小李氏掃了那人一眼,覺得臉生,便問了句:“以前怎麼沒見過你?劉老叟呢?”
看守的人當即又鞠了一躬,忐忑的回道:“小的是新來的,賤名苟二。劉老叟今日有點事情要去處理,所以看守祠堂的活兒暫時由小的來頂替。”
小李氏點頭,斜了地上的杜氏一眼,吩咐道:“這是二老爺身邊的杜二娘,這幾日都要跪在祠堂門前抄經書。老太太吩咐了,不能讓她進祠堂,你可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