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二被扯下去打了十棒子,趕出了勤園。
然而宋淮宥的臉色比豬肝色還要難看,死死的繃著一張老臉,半個字兒也吐不出來。
屋裏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都知道老太太為什麼會這樣處理,也知道杜氏和苟二幹的勾當是坐實了的。
杯盞裏的茶水從熱氣騰騰揮發到見不到一點兒熱氣,等涼到了杯底時,宋淮宥終於坐不住了,起身大步離開。
才走到院中央,宋淮宥終於忍不住一口老血噴湧而出。鮮紅的顏色蒙蔽了他的眼睛,眼前一片紅光閃過,緊接著就是一片黑暗。
“不好啦!二老爺暈倒啦!”
眾人聞聲趕來,就見宋淮宥一動不動的倒在一灘紅血旁。
宋淮宥被氣倒了,臥床三日。
這三日,宋家的格局煥然一變。老太太對二房死了心,二房便沒了立足之地。如今已形成了大房、三房、四房三足鼎立的局麵,因為小李氏有華王府在背後撐腰,勉強排在三房的前麵,而大房則是遙遙領先三房和四房。
都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話用在宋淮宥身上十分貼切。
就在宋淮宥養病的第三日,縣衙的人來了。說是他處理的那堆瑣碎事情中出了紕漏,要他趕緊回縣衙處理。
審核的人自然是王之煥,他未來的東床快婿。
宋淮宥好不容易才調養好的身子,在聽到消息的那一刻經不住打擊,又病倒了。
宋酒聽秋遙帶消息來的時候,隻是微微一笑。
王之煥就是想替她出口氣,既然他高興,就隨他玩兒好了。
這日,從臨安來了一封信,是看管臨安宋家酒樓的原叔寄來的。
自從臨安的鼠疫徹底解決之後,酒樓的生意也漸漸回暖。因為聖上的賞賜,使得四海之人都知道了臨安有這麼一家酒樓,不消一個月,酒樓便賓客滿座。
秋遙正在逗貂蟬玩耍,瞥見她的神情,笑問:“怎麼,想回去了?”
宋酒如實點頭,“確實想回去了,隻覺得永嘉不如臨安好。待在這兒怪沒意思的,還不如回去做生意賺銀子。”
正說著,宋酒還發現原叔的信之後還有一封信,是宋君顧的。
宋君顧已經過了秋試,明年春天就要去帝京參加禮部的考試。除此之外也說了他近來的狀況,以及穀一椿和穀夫人待他如何體貼之類的話。
見他一切都好,宋酒也就安了心。阿弟總是要長大的,她不可能永遠守在他的身邊。
在家中悶了幾日,宋酒決定出去看看柳衾。
上次見柳衾是在柳老太太的喪禮上,柳衾那時看起來神混不清,也不知這個時候如何了。那件事情如果要順利進行,還是得靠他幫幫忙。
到柳宅的時候,宋酒吃了閉門羹。
柳衾並不在家,柳夫人也不知去向。
既然找不到人,宋酒便驅車去了縣學。因為胡夫子教授的《詩經》課程早就結束了,所以這些日子宋酒和宋琳姿都沒到縣學念書。但是縣學中的其他學子仍舊是要上學的,尤其是王之煥教授的學生,他們明年三月也要參加禮部的考試,所以這個時候縣學裏仍舊是一片生機。
蘇覃算是縣學裏的“浪蕩子”,他平日並不需要念書,時常東走西顧。旁人隻當他是瘋子,從不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