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索德爾、張三明、美娜三人坐在房間裏歎著氣——
整整一天,在張三明的主持下,索德爾和美娜進行了無數次對決:
做飯,索德爾將菜燒糊了;
下棋,索德爾搞了一個小時連規則都沒弄清楚;
玩格鬥遊戲,索德爾被滿血ko;
……
關鍵他還死腦筋,決不允許美娜放水。
而結果就是,一直輸到了現在。
三人都癱軟在沙發上,張三明有氣無力地說:“我說老哥,你除了打架,難道什麼都不會?”
索德爾也有些意興闌珊:“在神殿,在下從小一直努力變強,一切精力都用來提升實力……所以……”
“怪不得你的世界排斥你呢,你明明是頂尖人物,卻什麼都不會,這算什麼?算你們世界的高手都是白癡……嗎?”張三明發現自己說順了嘴,趕忙閉上,不過今天甚至連“白癡”都敢說了,實在也是因為被打擊得不行。
“……”索德爾發現自己竟無從反駁。
“行了,有時間抱怨,不如想想還能做什麼對決呢。”美娜是個好心地的姑娘,看到索德爾這樣,有些於心不忍。
“額,那什麼,今天就到這兒吧,大家都沒精力了,要不明天再來?”張三明見氣氛不對,提議道。
索德爾依舊沉默,美娜也順勢道:“是啊,我先做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
夜,涼如水。
其他兩人都休息了,索德爾此時坐在陽台的護欄上,望著還算明亮的半月。
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手指微曲,想要抓住那近在眼前的月亮。
無數的失敗讓他的思緒飄飛到那一天……
“索德爾,照顧好我的妹妹,希婭……永別了……我親愛的戰友……”月光大祭司耗盡了生命原力,吟唱起光明禁咒——月輪。
一輪巨大無比的明亮光球憑空出現在戰場上,包括索德爾在內的100多名殘軍,以及對麵前赴後繼的黑暗聖軍,全部在此時呆立不動了。
光球不斷膨脹,就這樣溫和、靜謐地不斷擴大,漸漸地,仿佛覆蓋了整個戰場,所有人都在這溫和的光芒撫慰下閉上了眼睛,一切,變得靜悄悄的……
也許過了好久,也許隻過了一瞬,索德爾輕輕睜開了雙眼,隻見所有的戰友身上的傷痕全部不見了,他撫摸了一下受傷的左手,完好無損,於是抬起頭看向前方——
空無一物!
隻剩下無比駁雜細碎的腳印——
月輪下,光明長存,黑暗灰飛煙滅!
而大祭司同樣已然化為那光芒的一部分,完全消失了!
索德爾緩緩低下頭,終於抵禦不住悲傷的侵襲,一滴滴清澈的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在這土地上……
那是他第一次體會到自己的無能,
思緒翻飛,清冷的月光將他拉回現實。
半月倒映在他雙眼,隻見他嘴唇微張,吟誦起了古老的戰歌:
“與子偕行,曰無悔;
與子共飲,曰暢然;
與子殺敵,曰飲血;
與子得勝,曰長存;
與子同歸,曰所願
與子同歸……”
他的音調古樸而蒼涼,似頌非頌,似唱非唱,帶著無限的緬懷,無限的遺憾,無數複雜的情感全數融入了進去。
美娜和三明此時也來到了陽台,他們站在索德爾的身後,張三明神情複雜,他從中聽到了自己的執念,自己的夢想都已似浮雲消散,前世種種,已經如幻夢一般不再清晰;
美娜已經濕了眼眶,她的世界沒有視死如歸,沒有殘酷戰場,甚至沒有一絲絲血光,可是此刻,她能感受得到那種極度的悲傷,一陣揪心的感覺,忍不住地就流出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