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顏路為了這張專輯不眠不休,心疼他終於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卻換來了這個結果。

他想,他現在一定很難過。

草草地結束了工作,立馬趕到了公司,顏路不在自己的休息室裏,在楚霽辦公室和他麵麵相覷著,害得顧無勳以為他們在玩什麼“誰的眼睛比較大”的遊戲。

不過當然,是顏路贏的。

顏路首先發現了他,就像有某種心靈感應似的,在他出現在門口的前一秒,就將目光投了過去。

四目相對,顧無勳心底的擔憂少了些許。

“現在怎麼樣了?”

顏路搖頭:“人還沒抓到。”

“你們就打算光等著警察把人抓回來?”

“不然?”

楚霽很煩躁地瞪了他一眼:“你還能拿出什麼證據來?”

顧無勳卻笑,幾步走到顏路身邊坐下,一隻手搭上顏路的頭,輕輕摩挲著。

“是個人都看得出,那是我們的兒子,和江瑞那個蹩腳貨沒有一分相像。”

楚霽:“???”

隻有顏路聽懂了,但是他還有擔憂:“可是......江瑞先發製人,我們沒有優勢。雖然也的確有人發表過此種質疑......”

世界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樹葉,也沒有完全相像的兩個人。大凡筆者,多有自己的文風,而大凡作曲者,也多有自己的曲風,這一點要模仿,很難。

也許旁人不怎麼能分辨得出,但有一種人,一定可以。

顧無勳摸著他的頭,笑:“你放心,我們的兒子,我一定給你搶回來。”

對上他的眼睛,顏路突然就釋然了。

這已經不是上輩子了,他不再是那個他,顧無勳也不再是那個顧無勳,江瑞亦然,他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奪走他的東西,他也能一次又一次地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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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他這輩子唯一一次自主謀劃的事,還是交給他了哥和他爸,而且,是被對方用接爛攤子的心理接過去的,還附贈了他一擊毀容掌。

江瑞想,他真的倒黴透了!

就算是為了擊垮顏路,賠上了他自己,也太劃不來了。

顏路他憑什麼啊?他不配!

將一切都交給了江越後,他幾乎立馬就忘了得知可能被抓進警署的恐慌。一路咒罵著回到了西郊花園,偶遇挽著某富豪的性感女郎,對方不加掩飾的眼光在他高腫的右臉上流連,半晌後,嗤笑兩聲。

就像在嘲笑著某個偷吃不成,反被家人胖揍一頓的小屁孩兒似的。

又來了.......好像他在每個人的眼中,都是這樣莽莽撞撞一事無成......

帶著滿腔的怒火和妒火,他腳步震天響地回到了他給夏池薇買下的房間,狠狠地砸了幾下門後,一臉驚魂未定的夏池薇才來給他開門。

動作稍有緩慢,他便一腳踹開了他,穿著皮鞋就徑直進了房,大字坐在沙發上,正對著的液晶電視裏,娛樂八點檔的女主持正色聲並茂地播著星影機密失竊的消息。

他火氣又漲,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就往電視屏幕砸去,未果,遙控碎成了兩瓣,女主持惹人厭的臉還是在他眼前晃。

“你還愣著幹嘛?把電視關了啊!”

他對著剛進門的夏池薇大吼。

“啪”地一聲,就像奪去了房間裏唯一的聲源一般,餘下的隻有空蕩的寂靜。夏池薇垂首立在電視旁,細細數著自己微弱的呼吸聲。

一、二、三、四......

沙發上的江瑞又喊:“你站那兒幹嘛!去冰箱給我拿點冰塊來,這個都要教嗎?!”

她又喏喏地應了,用幹毛巾裹了一手的冰塊出來,跪在他身側,輕柔而緩慢地揉搓著。

江瑞終於閉上了嘴。

揉著揉著,盯著那塊紅腫的皮膚,她眼睛一澀,再一眨,不知怎的就留下淚來,溫熱的,與她指尖冰冷截然相反的。

她的這輩子,大概也就這樣了,無休無止地,無窮無盡地,崩潰。

“呐......顏路的歌,是你叫人去偷的麼?”

回應她的是重重的一巴掌。

她被甩下了沙發,頭磕在木質的沙發腿上,眼前一片灰暗。

然後緊接著,仿佛遮天蔽日的拳腳向她襲來。

她這一輩子......她這一輩子......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就走錯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夏池薇......我不做評價,本來想把她寫的很壞很壞的,但是......我到底還是做不到

就這樣吧,你前世的債,已經還清了。

(我不會說寫到最後居然有些淚目的(ノ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