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沒看到的是——在她靠過去的一瞬間，藍瑞的表情有著極其微妙的變化，旋即消逝。除了再不作任何聲音的殷諾期，無人發現這一點。
有些事情，還真是命運呢。
被賦予永遠不死生命的人類這麼想著，心底卻不對藍瑞的做法發表任何看法。那與他無關，何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藍瑞的選擇沒有錯——至少他自己應該是問心無愧的。
靈性的標量波以這一座塔為中心，向著四麵八方傳遞開來，所經之處，時空改換。
那些在空間中遊動的魚群驚慌地想要逃離，卻無處可逃，在能量的漣漪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整個死界的生機驟然複蘇，空無一人的城市中突然出現了為數不少的智慧生物，他們像是正常生活一樣在各處行動，仿佛完全看不到他們幾個人。
“這……這些都是風暴文明的成員！”餘漣瓊帶著幾分訝異睜大了眼睛，看著四周來來去去的生物。
在她的記憶中，源場是一片死地，除了他們那幾個特殊的人造生物，根本沒有人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中生存。
但是轉而一想——源場當中有著如此眾多的建築群，足以供應數以億計的智慧生物生存。這些東西不可能是造出來當做擺設的，它必然是有著自己的用處。
或許這裏真的曾經生活著很多人，隻不過後來因為某個原因全部消失了。
耶利亞嚐試著攔在一個匆匆行過的人身前，卻親眼看著那個人從他的身體中傳過去了，就好像自己根本不存在一樣。
果然……這些根本不是真實回到了過去，隻是某段時期的投影而已，是這個世界殘留的記憶。
按照餘漣瓊所說的話來推測，現在的時間應該是在她們還沒有被造出來的時候。
整個源場甚至還不能稱之為“源場”，它隻是一個提供生存和科技研發的文明附屬空間而已——和當時風暴文明中不計其數的生存空間並沒有什麼差別。
“不過為什麼都是類人生物？進化特征不該這麼唯一吧。”
“我想想……”餘漣瓊似乎還沒忘完這一方麵的知識，很快就想到了，“是因為人類的高生存率！整個風暴宇宙的文明曾聯合做過一項調查，最後顯示人形生物的生存率是其它生物的十倍以上。所以為了盡可能地活下去，所有文明都盡力將自己的外表向人類靠攏。”
“人形生物的生存率高那麼多？”耶利亞抽了抽嘴角，和藍瑞對視一眼，都不用多說話，兩個立刻就明白了對方想要表達什麼。
造成風暴宇宙最終毀滅的那許多推力當中，亞爾倫特絕對是占據了一個不低的位置。
和白幼楠同期的派遣人員，基本都是抱著將天啟輝煌文明和風暴文明徹底摧毀的目的來到此處的，可想而知他們將會造成多大的破壞。
而對人類手下留情，卻是亞爾倫特很多叛逆者都會做到的一種本能——刻印在他們血脈中的，祝福與詛咒的雙重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