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玫轉身看去,來人正是明睿的妻子徐昭蓉,從前明玫還是姑娘的時候,也同她打過交道,知道她是個性子直爽之人,後來徐昭蓉嫁入明家,她進了宮,雖然兩人之間交往不多,但總算也是姑嫂,有時候明玫也會邀她進宮坐坐,說起來也不算是生分。
明玫微微笑了笑:“是昭蓉來了。”徐昭蓉看了看明玉的床榻,隻走到明玫身前輕輕道:“娘娘是來看小玉的?父親知道你回來了,便讓我過來相請,說是有話想同娘娘說。”明玫點了點頭,這個時候,想來趙雲徹也是不希望被別人打擾的吧。於是明玫也不作聲,便隨著徐昭蓉輕輕出了屋子。
明玉的麵色已是好了許多,趙雲徹坐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也不多說什麼,隻覺得就這樣坐著靜靜陪著她,便就已經足夠了。
屋中彌漫著淡淡的草藥香氣,他不由想起從前明玉在這裏搗鼓那些稀奇古怪的藥草的情景來,不由莞爾。
明玉輕輕咳了一聲,雙睫翕動,慢慢地張開雙眼,眼前是個模糊的影子,起初有些看不清楚,她努力想要去看清的時候,便聽那人驚喜地說道:“小玉,你終於醒了!”
她的手被緊緊地握著,她動了動嘴唇,趙雲徹湊過去,似乎是聽到她說:“水。”他趕忙起身,去為明玉倒了一杯水,又將她扶起來了一些,靠在床上,喂她喝下了一杯水。
明玉整個人清醒了不少,她看著坐在對麵的趙雲徹,不知怎麼有些小小的失望。這些天,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是迷迷蒙蒙的睡夢中她仿佛是看到孟瑾瑜來了,他握著自己的手說他不娶沈藍雙,他已經想到辦法了,她覺得自己是聽到了,還有他溫熱的嘴唇……明玉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唇角,這一切到底是真實發生過的,還是隻是她自己做的夢?現在,她已經醒了,孟瑾瑜又在哪裏呢?他是已經同沈藍雙成親了嗎?
趙雲徹見明玉整個人愣愣的,以為她隻是還沒回過神來。趙雲徹用手背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燒已是退了,他一直懸著的一顆心也算是放了下來。
“一會兒我就去傳太醫過來給你瞧瞧,”趙雲徹滿臉的關懷,“小玉,有些話我一直想要同你說,但是從前陰差陽錯卻一直沒有機會說出口。”
明玉想要將手抽出來,可是趙雲徹卻握得更緊了。
“皇上,我累了,我……”話未說完,趙雲徹的雙唇已經將她堵住,熱烈的吻覆蓋住她的雙唇,令明玉這一瞬間一片空白。
他的吻帶著些許的霸道,輾轉流連,仿佛蝴蝶留戀花叢,遊魚留戀湖水,久久不願離去。明玉回過神來,想要推開他,可是反倒被他箍得更緊。
明玉急了,用力要推他,可他力氣大得很,明玉身子又虛弱,根本抵不過他。無奈,明玉隻好狠狠咬了趙雲徹,他這才吃痛放開了明玉。可是那雙眼中,卻是她從未見過的灼熱。
“你幹什麼?!”明玉啞著嗓子,眼淚都要出來了。
趙雲徹這才冷靜下來,剛才他是忘情了,可是這麼多年的感情,他一直壓抑著,直到這一刻,他不想再忍,不想再躲躲藏藏,他要讓明玉知道,他對她的愛絕不比孟瑾瑜要少。
“小玉,還記得那一年我們從雲水鎮回來,過年的時候,我給你送過一隻錦盒嗎?”
明玉愣了片刻,想起當年的確有這麼一回事,卻不知趙雲徹現在提起是什麼意思。
“我記得,當年你給我們兄妹三人都送了禮物。給四哥的是是一套翡翠骨牌,給六姐的是一支鎏金玫瑰金步搖,給我的是一支碧桃簪。”
趙雲徹苦笑了一下,說道:“小玉,你大概不知道,在你的那隻錦盒裏除了碧桃簪,還有一張字條。”
明玉有些茫然,字條?她從來都沒有見過。
“那張字條後來被明侯爺看到後就拿走了,所以你一直沒有看到,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初你看到了那張字條,如果當初我沒有走奪嫡這條路,那現在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那字條上,寫了什麼……?
趙雲徹輕歎了一口氣,一字一頓地說道:“鳳飛翱翔,四海求凰。攜手相將,何時見許?”
呼吸像被窒住了一般,所有那些她曾經的疑惑,現在似乎都明朗了起來。以前她一直以為趙雲徹喜歡的是姐姐,從來沒有往這方麵想過,所以她不明白為什麼趙雲徹在大婚之前的神色會這麼憂鬱,為什麼每次她隻要遇到事情,他就會特別緊張,從前她以為那隻是因為他們是生死之交,她又成了他的小姨子。可現在,聽到他說了那張字條上的內容,她終於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