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種種,曆曆在目,孟瑾瑜也不由會心淺笑。明玉見到了他們二人,便勒馬停在了二人跟前,抹一把頭上的汗水,笑嘻嘻地對著孟瑾瑜道:“瑾瑜師傅,可願同我比一場?”
明玉騎的可是雷電,孟瑾瑜知道自己的馬論速度可半點不能同它相比,不過興之所至,又不是光為了輸贏。孟瑾瑜笑了笑,也命人牽了自己的馬過來,翻身上馬,朝明玉道:“你既又興致,我自然奉陪。”
趙雲翔一邊看著熱鬧,一邊拍手道:“好,你二人盡管比試,我做評判,一會兒誰輸了的,就去如意樓做東!”
話剛說完,馬上二人相視一笑,紛紛策馬疾馳,偌大的校尉馬場隻見一白衣公子、一綠衫少女並肩騎在馬上,遠遠看去,仿佛神仙眷侶一般。
隻是孟瑾瑜的馬卻是不如雷電,三圈下來便落了下風。明玉到了終點,回過頭見孟瑾瑜將將趕到,甜甜一笑,額上晶亮的汗珠在陽光下閃爍出迷人的光彩。
“瑾瑜師傅,你輸了!”
孟瑾瑜停了馬,溫柔一笑:“願賭服輸。”又朝趙雲翔道,“宣王爺今日既有雅興,如意樓便由小弟做東了。”
三人到得如意樓的時候,人還不算多,隻是雅間卻已經沒有了。趙雲翔雖是王爺,倒也不拘小節,便說,沒有雅間也不妨的,就在外間找一處僻靜的位子坐了便罷。明玉和孟瑾瑜也都沒什麼意見,三人便找了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點完菜之後,趙雲翔起身要去解手,便離了席。
孟瑾瑜和明玉二人自回京後遭遇不少事,今日算是暫且忘卻了心中煩憂,自在地呆了大半日,兩人心情都是甚好。
如意樓的招牌菜一道道上來了:樟茶鴨、蔥油雞、元寶蝦……都是往日明玉最愛吃的。孟瑾瑜見她歡喜,便幫她往碗裏夾了些菜,溫柔關切地說道:“喜歡吃便多吃些。”
兩人這邊情意綿綿,不遠處卻傳來一個刻薄尖利的聲音:“我還當了是哪對小夫妻在這裏恩恩愛愛呢,原來是兵部的孟大人,和這位……”那人頓了頓,故意大聲道,“恕在下眼拙,孟大人,這位並不是你的未婚妻沈藍雙沈姑娘吧?”
來人名喚錢易同,與孟瑾瑜同朝為官,現任京城巡防營調度史。錢家與沈琰一家向來交好,他也認識沈藍雙,更知道她同孟家的恩怨。他待沈藍雙向來如妹妹一般,如今見了孟瑾瑜不顧皇命,公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同別的女子恩愛調笑,自是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便上前來奚落他。
孟瑾瑜和明玉的臉色也不由變了變,明玉不認識他,詢問般地看向孟瑾瑜。孟瑾瑜放下手中筷子,倒是不失禮數,回道:“原來是錢大人,藍雙是我義妹,如今正在府中陪伴我母親,閣下尋她是有什麼事嗎?”
“義妹?”錢易同失笑起來,朝身後幾個一同來的人說道,“各位,這就是兵部的孟瑾瑜孟大人,前段時間皇上剛剛下了聖旨賜婚,將沈府千金沈藍雙許配給孟家,可這位孟大人不知道是記性差,還是有意不遵皇命,竟說沈姑娘是她義妹?不僅如此,還和別的女子在這裏拉拉扯扯……”
這錢易同不認識明玉,見她姿容清麗,便起了調戲之心,湊過去故意說:“這姑娘也不知是哪家青樓妓館裏出來的,將孟大人迷得這般神魂顛倒,連自己的未婚妻子是誰都不記得了?”
“住口!”
“大膽!”
兩個憤怒的聲音同時響起。一句是孟瑾瑜說的,另一句則是剛解完手回來的趙雲翔說的。
錢易同不認識明玉,宣王爺卻是認識的,他見趙雲翔臉色不愉,剛才的囂張氣焰不由收斂起了幾分。
“宣王爺怎麼也在這裏?”
“什麼青樓妓館?明侯家的千金也是容得你這般詆毀的?!”趙雲翔怒目直言。
錢易同抬眼瞥了明玉一眼,剛才隻想著要羞辱孟瑾瑜,卻沒想到這女子的身份。明言正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他又是當今皇帝的老丈人,剛才他這番話,要是明言正知道了記恨在心,他也是沒什麼好果子吃的。
錢易同這才走到明玉身邊,賠不是道:“原來是明小姐,剛才在下胡說八道,您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明玉一張俏臉陰沉著,原本大好的心情,一下子又烏雲密布起來,不由厭憎這個不速之客毀了今日的宴席,她看都不看他,隻低低說了一聲:“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