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瑾瑜聽明玉這麼問,便道:“皇後是關心則亂,如今救出皇上是最重要的事。太後和宣王爺的決定也是他們仔細思量之後的結果。”孟瑾瑜看著明玉,一雙清眸露出堅定認真的神色:“小玉,你要相信,太後畢竟是皇上的母親,她不會不管自己的兒子的。”
“我……我也不知道……”明玉一手輕輕拉住孟瑾瑜的衣服,輕歎了一口氣道,“瑾瑜師傅,雖然我希望皇上平安無事,能夠安然回來與姐姐團聚;可有時我心底裏又會生出些不想要他回來的念頭,若是他不回來,便不會有人逼迫你同沈姐姐成親了……”明玉垂下眸子,低聲道,“我這樣想,你是不是覺得我心胸特別狹窄?”
孟瑾瑜起初沒想到明玉會說這樣的話,但旋即卻又不由有些感動。這些日子,雖然他時時都為政事掛懷,可夜深人靜,輾轉難眠之時,又何嚐沒有生出過同明玉一般的念頭來?
隻是,兒女情長在家國大義麵前,他始終還是有抉擇的。
孟瑾瑜將明玉拉到懷中,她柔柔的發絲蹭著他的脖頸,女兒的清幽香氣不由令孟瑾瑜有些意亂情迷起來。已經許久未有過這樣的親近,他到底也是個男人,這一刻心底閃過一絲的衝動,卻又用理智將它克製了下去。
“小玉……”孟瑾瑜撫著她的頭柔聲道,“你不必為自己的想法內疚,家國大事就讓我們男人來承擔,你要想的是過好自己的日子。小玉,我要你快快樂樂的,不論最後皇上能不能回來,我都隻要你。”
明玉靠在孟瑾瑜的懷中,家國天下她不懂,她隻希望自己身邊的人都好好的,她不想肩負什麼重擔,她隻想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子罷了。可是現在,一切最初的夢想似乎都變得渺茫起來。抬頭看,麵前的男人容貌清俊,眉眼堅毅,他的身上一定有著越來越重的擔子吧,要不然那斜飛入鬢的劍眉,怎的微微緊皺,怎麼也舒展不開呢?
外麵有人敲門,把明玉嚇了一跳,她退了一步,躲到了床後的簾帳裏。
來人是沈藍雙,明玉站在帳後,隻聽她的聲音軟軟糯糯,說不出的小女兒情態。她說:“瑾瑜哥哥,我剛燉了人參雞湯,你喝點兒補補身子吧。”
她又說:“瑾瑜哥哥你多保重身子,別操勞得太晚了,國事雖重要,可自己的身子更重要。”
她說了許多,卻獨獨沒提明玉來府裏一事。
孟瑾瑜也不忍拂了她的好意,便留下了雞湯,說:“多謝了,天色已晚,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透過幔帳,明玉隱隱瞧見沈藍雙的身子動了動,似乎是在猶豫什麼,沉默片刻之後,她隻說:“那我先回房了。”
那一刻,明玉突然覺得沈藍雙應該是真心喜歡著孟瑾瑜的,若不是那樣的喜歡,又怎會如此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小玉?”孟瑾瑜將有些出神的明玉從帳子後邊拉了出來,“怎麼發起呆來了?”
明玉笑了笑:“沒什麼,隻是有些晃神罷了。”該說的話也說完了,明玉瞧著外麵已快是三更天了,再不走可也不成了,便道:“瑾瑜師傅,我也該回去。”
“我送你。”
“我騎了雷電來的,我自己回去就行。”
孟瑾瑜卻不理她,仍隻說:“我送你回去。”
明玉心知拗不過他,便不再多說什麼,跟著孟瑾瑜從後門走了出去。夜色已深,晚風吹在身上,透著些許的涼意,月光如水,灑在地上,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的。孟瑾瑜走在前麵,明玉跟在後麵。她瞧著地上的影子,突然便起了玩心,抬腳去踩,隻是每每她剛踩下了腳,前麵的影子便又往前移動,弄得她總也踩不到,正一個人自娛自樂得興起之時,突然便撞上了前麵那人寬大得後背。
孟瑾瑜愣了愣,轉頭看她:“怎麼了小玉?”
明玉趕忙收住腳,見已經到了門外了,便嘻嘻笑了笑:“沒什麼。”
“上馬。”
明玉一個翻身,便騎上了雷電。這麼晚了,府裏馬房裏的小廝早已去歇息了,孟瑾瑜也不想再驚動其他人,自己便沒牽馬,索性也一個翻身騎上了雷電,坐在明玉得身後。
他得氣息如此接近,孟瑾瑜將手環過明玉的腰,牽住前麵的韁繩。明玉被他這樣擁在懷中,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