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不快扶著點蘇姐姐。”謝容華吩咐站在門口的兩個丫鬟道,正是方才在大廳門口嘲笑鄙夷過謝容華的那兩個。
那二人被謝容華的狠戾手段震懾住了,也不管蘇解語願不願意,半拖半拽的將蘇解語拖出去,謝容華不緊不慢的跟在其後。
血水順著雨水蔓延,那人被打的血肉模糊,苦苦嗚咽卻發不出一絲聲音,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蘇解語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繼續看下去,卻被兩個丫鬟強壓著看著他們行刑。
而比這恐怖的是,蘇解語看見身邊的謝容華,那雙瞳孔異於常人的黝黑,竟有詭譎的光芒流轉。平靜的看著如此血腥的場麵,沒有一絲波瀾。
謝容華靜靜的看著,神情沒有一絲波動。這點鮮血,不及謝家三房滿門流的萬分之一……
“六姑娘,她已經沒氣了……”行刑的婆子恭恭敬敬的回道。
那些昔日嘲諷、鄙夷謝容華的下人們,戰戰兢兢的垂首站在一旁,眼中神情是又畏又懼。
瞧這位六姑娘,光天化日之下,眼睜睜的看著打死個人也不見得眨眼的。可見是個手段狠的,以後行事說話更要小心一些,不然一個不慎,說不定就和寶琴一樣,被拔了舌活生生的打死了呢……
此時,蘇解語渾身癱軟,驚恐的目光看著謝容華,若沒有兩個丫鬟扶著,怕是已經跪倒在了地上。
謝容華靠近蘇解語,在她耳邊道:“蘇姐姐,你好好的看著,她可是為你而死呢。”
那溫柔的聲音,宛若是從地獄中傳來,是今後蘇解語的夢魘!
“今後午夜夢回,你說她會不會從地下爬出來找你呢……”
蘇解語徹徹底底的被嚇暈了過去,卻有又重新被拖回了慈心堂,被謝容華一杯冷茶給潑醒了。
謝容華要的,可不隻是處置寶琴。
方才謝清嘉雖未看見寶琴打死的畫麵,但聽著那一聲聲慘叫聲,做賊心虛,雖不似蘇解語嚇暈了過去,但依舊不由心生膽顫,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但反觀親眼目睹行刑的謝容華,神情如常,風輕雲淡道:“祖母說的對,這本是三房的事,容華管束下人不嚴,讓祖母、郡主還有姐姐看笑話了。”
被冷茶潑醒的蘇解語,正好聽到謝容華的話,氣的眼圈發紅。她竟敢、竟敢說她是三房的下人!
一旁眾人聽了謝容華的話,神色各異。雖然蘇解語隻不過寄居在謝家,但因為謝容華的維護,再加上她慣會在老夫人麵前討巧,所有人都將蘇解語當做謝家主子對待。
寧可怠慢了謝容華,也不怠慢蘇解語。以至於很多人忘記了,她不過是寄居在謝家的孤女,無權無勢,比下人強不了多少!
蘇解語此時臉色蒼白,頂著一臉黃湯茶漬,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一雙盈盈妙目含著淚水,萬分委屈的看著老夫人,希望老夫人能為她做主。
但是此時老夫人得了謝容華的主動示好,根本沒有功夫搭理她。再者說,蘇妙之事本是她們姑侄理虧在先,含糊過去,已是最好的結果,受些委屈算什麼。
但老夫人見謝容華這般模樣,知道她是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
“今日之事雖是寶琴巧言令色蠱惑蘇姑姑,做出陷害父親之事,但終歸是她心不正才有今日禍端。母親也因為此事病倒,鬧的家中沸沸揚揚,致使父親、謝家清名受損。縱使我與蘇姐姐情同姐妹,於孝於義,也不能留蘇姑姑繼續在秋意院。所以,特來請示祖母如何處置?”
謝容華一副話說的甚是冠冕堂皇,將孝、義一番大道理都搬了出來。老夫人縱有念舊私心,想留蘇解語和蘇妙姑侄二人也沒有道理;可將她們趕了出去,又舍不得。
此時,襄陽郡主看出了謝容華想借老夫人的手,將姑侄趕出謝家。
見老夫人眼中閃過一絲遲疑了神色,趁機道:“要我說,此事千錯萬錯還是這個賤婢的錯!如今她已經死了,容華你何必再揪著此事不放呢。”
“蘇娘子一時糊塗,解語也是被人所蒙蔽。想來三弟妹也不是那種小氣之人,斷然不會做出將蘇娘子和解語逐出謝家,傷了家中和氣的事。”
蘇解語心中再恨謝容華,但見此時局勢不妙。蘇解語素來能屈能伸,順勢跪了下來,哭哭啼啼道:“容華妹妹姐姐知道錯了,不該不辯是非聽了寶琴的挑撥。”
她一臉哀求的看著謝容華,將自己的姿態放的極低:“您和夫人生來尊貴,高高在上,何必與我們計較呢。”
老夫人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襄陽郡主借機,以一種長輩的口吻,對謝容華道:“容華,她們兩個弱女子在這世道也不容易,你若是將她們趕出去,豈不是把她們往絕路上逼麼。處置了寶琴這個賤婢,此事我看就這樣算了吧。”
蘇解語和襄陽郡主一唱一和,軟硬兼施,逼得謝容華不得不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