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園擺脫刺客糾纏,尋著謝容華的行蹤找來的時候,看見的便就是如此一幅詭異的場景。
他想象中是被刺客追殺、命懸一線的小金主,此時正手裏拿著玉佩和一隻雪球一樣的貓兒玩的不亦樂;戴著麵具的青年,負手而立,看著一人一貓,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
聽到動靜回頭看的是君子樗。見來的是謝家賬房先生,而並非刺客,君子樗眼中的殺意淡了下去,但是眼神恢複了冰冷,不複方才的柔和。
“君先生。”梁園是謝家的賬房先生,與這位大名鼎鼎的君先生有過數麵之緣,見了君子樗拱手行禮道。
君子樗微微頷首,神情淡漠又疏離,這本是他真實的性格。梁園沒有多加計較,看向一旁和一隻貓兒玩的不亦樂乎的謝容華,無奈道:“六姑娘,你沒事吧。”
聽到梁園的聲音,謝容華方才抱著貓兒站了起來,道:“我無礙。方才多虧了君先生出手相救。”
聞言,梁園眼中閃過了一絲詫異,道:“君先生,您不是在歸一閣嗎?為何在此處?”
君子樗連敷衍都不想敷衍梁園,便沒說話。在梁園炸毛之前,還是謝容華替其開口道:“君先生,恰好路過此處。”
如此明顯敷衍的話語,梁園當然聽出來了,但謝容華都沒有多過問追究,梁園也不好說什麼。便道:“方才那些刺客都跑了,看樣子對這附近的地形十分熟悉,姑娘可知道是何人指使嗎?”
畢竟如今謝容華是他的小金主,身為賬房兼保鏢的梁園,對謝容華的安危自然十分上心。
謝容華揉著踏雪的手微微頓了頓,眼中閃過了一絲沉吟,道:“你去檢查看看,刺客的身上或者兵器上,有什麼特殊的標誌。”
梁園這才注意到地上竟有個刺客的屍體,被謝容華的暗箭直接插入心髒,一箭斃命。看得梁園連連咋舌,果然是寧可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人,寧可得罪女人也不能得罪謝六姑娘啊……
梁園心中暗自腹誹著,但手上動作沒有停歇,如謝容華所言,在刺客的耳後發現一個青色刺青。
其刺青與當日在長玄山斷箭上的紋路一模一樣,謝容華見狀臉色微變,片刻後淡淡道:“果然是他們。”
此時梁園臉色凝重,也不大好看,道:“是雪衣候府的餘孽!”
今日在她回府路上截殺她的,與當日在長玄山暗箭刺殺她的人,為同一人指使!
“小丫頭,你招惹的麻煩夠大的啊。”君子樗清潤的聲音自耳畔響起,卻見他不知何時,也來到了二人的身側,語氣輕淡道。
看著君子樗,梁園眼中閃過了一絲莫名色澤,拱手請教道:“先生可知,這些刺客為何刺殺我們家姑娘?”
謝容華有些疑惑梁園為何問君子樗,但讓謝容華更詫異的還在後頭,卻聽君子樗漫不經心的說道:“梁蟬心沒教過你,請教問題要付出相等的代價嗎。”
“梁蟬心”三個字一出口,梁園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目光迸發出凜冽的殺意看向君子樗。卻見君子樗好整以暇的搖著手中的折扇,淡淡道:“被玉蟬山莊驅逐的叛徒……你該不會以為,你在鄴城這些年,陸蟬知不知道你的行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