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眼中的神色,也微微黯然,而李氏已經款款走了進來。
“母親。”謝慕臣兄妹二人向李氏問安。
“在家中就不必如此拘禮了。”李氏笑著說道,在兒女麵前,李氏的態度一直都是溫和可親的。
見李氏來了,原本準備去追謝容華的謝慕臣也留了下來。畢竟謝蘊和李氏不和已久,謝慕臣害怕……二人起什麼爭執,到時候謝清言應付不過來。
果然,李氏對上謝蘊的時候,就沒什麼好臉色了……
她坐下之後,看著謝蘊,淡淡的說道:“今日起來,是有事與三爺商量。”
李氏已經許久都沒和謝蘊說話了,就算是偶爾說上阿麼一兩句話,也是為了謝容華的事起爭執。
聽到李氏的聲音,謝蘊心中難免有些激動。
但心中越是激動緊張,麵上的表情越是平淡道:“有什麼事,直說便是。”
謝慕臣與謝清言相互對視了一眼,默默的同情了自家父親一回。
此時李氏並不知這三人之間的風雲暗湧,並沒有計較謝蘊的語氣如何,而是道:“是為了清言的婚事。”
話音落下,謝清言心中一驚,下意識的捏緊了手中的帕子,心道:莫非薛煜已經來謝家說了什麼?就連謝慕臣眉心微皺……
謝蘊聞言,不解道:“怎麼好端端的想起了這個?”
本來謝蘊不過無心過問了一句,但不過須臾之間,李氏的臉色已如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的沉了下來,看著謝蘊冷笑連連道:“你心中隻有那謝容華一個寶貝女兒,可曾有一丁點的為清言考慮過!”
謝蘊一臉茫然,縱使在外麵機敏的謝三爺,但是對內宅中的事一竅不通,是以並不知好端端的,李氏怎麼突然就變臉了?
見謝蘊一副茫然的樣子,李氏心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道:“清言可是謝容華的姐姐,如今謝容華的婚事都已經定了下來,而清言的婚事久久沒有著落,知情的知道這是聖旨賜婚無法違抗,不知情的還以為清言有什麼隱疾!”
說到這裏,李氏又急又氣,眼圈微紅。
她這一生所托非人,所有的心思都在一兒一女身上。當日為了謝清言的婚事,她著實動過與李家聯姻的念頭,卻未曾想到竟是引狼入室,險些毀了謝清言的一生。
本想著謝清言明年才到十八歲,可以慢慢挑選合適的,誰知道一道賜婚的聖旨到三房,直接越國了謝清言賜婚給了謝容華。
縱使李氏不在乎這些身外的東西,但是心裏頭,難免會有些不舒服。更讓她心寒的是謝蘊的態度。
本以為這些年夫妻情薄,他對兩個孩子到底還是在意的,卻沒想到……
謝三爺此時知道李氏為何發怒了,看著李氏難看的臉色,聲音有些微弱的說道:“應當……不至於吧。”
“不至於?”李氏冷笑連連,道:“如今鄴城表麵恭維謝家出了兩個王妃,暗地裏誰不在笑話三房嫡庶不分,沒有規矩不成體統。不說清言的婚事,日後若是給慕臣尋個門當戶對的貴女,怕也是難上加難!”
眼見著火要燒到自己身上了,而顯然謝三爺許些年都沒和妻子溝通的經驗,隻能是火上加油,謝慕臣隻好開口了。
“母親息怒,此事尚且還沒有到這般糟糕的地步。”謝慕臣緩緩開口道,“如今整個鄴城都知道是聖上賜婚,隻會加持我們三房的身份,又談何輕視之說。”
說到此處的時候,謝慕臣的語氣微微頓了頓,又道:“再者說,父親一直不是教導我們,行事做人無愧於心便好,母親又何必拘泥於門第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