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今日朱、蘭兩家的案子已經開審了。”此時的寧宜候府,心腹向楚棲遲回話道:“此次聖上讓大理寺主審此案,禦史台聽審,絲毫不讓刑部插手,是不是……已經對刑部起疑心了?”
刑部尚書李維庸是楚家扶持起來的人,也是當年蘭家反告朱家一案主審官員。若是此次朱家再度翻案,那李維庸,就保不住了……
“保不住就保不住,那李維庸也是罪有應得!”楚棲遲陰沉著一張臉。
楚棲遲雖然年紀輕輕,但性格儒雅,早就練就了八方不動的本事,可這次卻是動了大怒:“當年江南水災,致使江南千萬百姓流離失所,概因江南官員上下勾結,串通一氣。蘭成身為朝廷派出去前去江南查案,反而與江南官員同流合汙,上欺下瞞,若無朱永文,不知還有多少人受難。”
可偏偏,那樣為民請命的官員,卻因為朝廷失察,致使冤死監獄,後人被流放。幸好遇到大赦,方才撿回一條性命,這才有為其雪冤的一天。
心腹看著楚棲遲怒不可遏的神情,沒有再說話了。
此時的楚世子尚且正是年少氣盛之時,尚且未曾見識過官場上的陰暗方才說出這樣的一番話。
若他知道,當年江南貪賄案,楚家也參與其中,不知該如何感想。
思及此處,他默默地退了下去,去了寧宜候的院子。
此時楚濂正在書房裏和一個穿著鬥篷的黑衣人說著話,周圍戒備森嚴,可見楚濂對這次會麵的慎重。
聽了心腹的回話之後,楚濂眉心微皺,片刻之後便道:“既然人都已經到了大理寺,李維庸保不住了。你在大理寺之前,處置了他,避免他說出什麼不該說的東西。”
不過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對楚家忠心耿耿的刑部尚書,便成了一枚棋子。
“侯爺果然還一如當年那般心狠手辣啊。”
黑衣人鬥篷之下,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淡淡的說道。
楚濂喝了口茶,道:“若是不知如何取舍,本候又怎能走到今天這個地位呢。”
昔年的楚濂,不過是區區一個兵部侍郎而已,在世家雲集的鄴城,楚家不過是蜉蝣螻蟻一般的存在。便是這讓世家瞧不起的世家螻蟻,卻因為一戰成名,成了惠帝的左膀右臂,權傾朝野。
世人皆言,那是楚家運道好,出了個楚貴妃。
可楚家如此興盛,當真僅僅是因為一個楚貴妃嗎?
黑衣人看著楚濂的目光,閃過了一絲莫名的色澤。
“侯爺英勇,乃是不世梟雄,葉某敬佩。”黑衣人含笑的說道,“但我觀侯府世子,聰慧機敏有餘,但決斷卻不如侯爺當年。”
提到楚棲遲,楚濂原本冰冷的神色微微緩了緩,道:“都怪我昔年不想他卷入太深,有心將他往純臣的方向培養,可惜啊……”
到底人算不如天算,鄴城局勢瞬息萬變,誰能夠想到半路出現一個安王呢。
“此番我有意,讓棲遲去西燕。還請葉先生,多多照應。”
“在下義不容辭!”
書房中,兩個人似是達成了什麼協議,相視一笑。
大理寺公堂內,還沒開始審案呢,倒是鎮南王府的人先叫囂了起來。沈成玉不會搭理蘭蕊這樣的一介女流,安王殿下更不會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