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凱揚看著手中的鑰匙扣,哭笑不得。
岑青禾喝著茶,無意中瞥見他右手拳骨處有幾塊兒擦傷,已經結痂了,隻留下暗紅色的印痕。
她放下茶杯,下巴一抬,出聲問:“手怎麼了?”
薛凱揚看了一眼,隨即道:“為人民服務的後果。”
“那天打架打的?”岑青禾美眸一瞪。
薛凱揚掀起眼皮,出聲回道:“不然呢?我撓牆撓的?”
岑青禾趕忙說:“真是委屈薛雷鋒了,深藏功與名,趕緊叫人過來,我再點倆菜。”
薛凱揚瞥眼道:“得了吧。”
岑青禾陪著笑臉,他杯中還有半杯茶,她馬上給他滿上。
兩人麵對麵坐著,薛凱揚看著岑青禾問:“那天怎麼回事兒?”
岑青禾眼球一咕嚕,撇嘴回道:“不提了,惡心,一會兒飯都吃不下去了。”
薛凱揚定睛看著她,停頓三秒才道:“他從醫院樓梯上摔下去,兩條腿都摔斷了,估計一年半載都下不來床。”
岑青禾聞言,下意識的說:“你怎麼知道?”
她眼中不無狐疑和警惕,像是在防備什麼,薛凱揚見狀,麵不改色的道:“那天你跟商紹城走了,我越想越來氣,找人去他住的醫院查他,誰知道他晚上就出‘意外’了。”
岑青禾垂下視線,不動聲色的道:“惡人有惡報。”
薛凱揚說:“是報應還是人為?”
聞言,她重新抬眼看向他,“你什麼意思?”
薛凱揚說:“我找人去醫院,原本就想要他半條命的,你說我什麼意思?”
他麵無表情,聲音低沉,已是在隱忍怒氣。為她做了那麼多,到頭來,她非但半句實話都不肯跟他露,還滿眼警惕與防備,像是防賊似的提防他。
岑青禾剛剛隻是太緊張,畢竟做賊心虛,她怕暴露了商紹城。如今薛凱揚這麼一說,她馬上回過神來,自覺理虧,趕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支吾著低下頭,岑青禾捏著茶杯,小聲道:“他是我姐妹兒男朋友,騙我姐妹兒是未婚,其實不僅已婚,老婆在國外大肚子,他在國內還腳踩幾條船,私底下也來撩過我,我找人查他背景,他擔心我說出去,所以那天我倆在會所打起來了。”
她把所有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意圖讓薛凱揚覺得,就算夏越凡的意外是人為,那也是她找人做的。
可薛凱揚是什麼人,無論她說什麼,他隻麵無表情的道:“商紹城找人做的?”
淡淡的疑問,更多的已是篤定。
岑青禾下意識的道:“不是。”她回答的很快,可是對上他那張明顯不悅的臉,她又補了一句:“是我讓他找人做的,那種人留他一口氣,都是看在他未出世孩子的麵兒上,他不配當個男人。”
薛凱揚始終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等她說完之後,他低聲問:“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岑青禾眼底閃過一抹詫色,她以為他會追問到底是誰買的凶。
他話題轉的太快,她頓了兩秒才說:“前陣子,沒多久。”
薛凱揚跟商紹城向來不對付,兩人還打過架,岑青禾怕他針對商紹城,可他又是幫過她的人,所以一時間,她也不好說什麼。
時間像是靜止了一般,哪怕隻有那麼短短的五六秒鍾,可是於兩人而言,竟是那麼漫長。
最後還是薛凱揚先開了口,他唇角一勾,輕笑著說:“算他是個男人。”
岑青禾抬眼打量他臉上的表情,但見薛凱揚麵上掛著笑,她順勢拍著馬屁,企圖緩解尷尬,“商紹城還跟我說呢,那天多虧你在,謝謝你幫忙,想請你吃飯。”
薛凱揚笑容中多了幾抹輕嘲,“我出手看你,關他什麼事兒,他會不會太自作多情了點兒?”
岑青禾笑說:“以前你倆是不打不相識,有些誤會,說開了就好。前幾天我一直給你打電話,就是他催我,說想請你吃飯,你還一直沒空。”
她嘴上說的認真,可心底卻在打鼓,幸好現在不是夏天,不下雨不打雷,就不會劈死她這個撒謊不打草稿的。
對於薛凱揚,商紹城都要煩死了,說哪兒哪兒都有他,讓她以後少跟他聯係,還非說他對她賊心未死。
薛凱揚看著岑青禾道:“真的?”
她連連點頭,“當然是真的。”
“那你打電話叫他過來,一起吃頓飯吧。”
岑青禾忙說:“巧了,他今天不在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