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上的風有點兒大,餘源捂緊裙擺,冷靜了兩分鍾。
他想起了一件事。
那件讓他寶貝了半年多的女仆裝,好像就和身上的短裙一個模樣。還有金色的馬尾辮,以及他現在這張帶點西方人深邃色彩的漂亮麵孔,似乎都和曾經絕地求生裏的yuyuan111驚人相似,除了帶了把……他別是變成了絕地求生中那個翻過山扛過槍的女角色了吧。
餘源看著裙擺,別人看著他。
少女——姑且將他當做少女——有一頭燦爛的金發,長發束成馬尾,沒有劉海遮擋的額頭白皙圓潤。低垂的眼簾上一道刀刻般的寬厚眼皮線沿著微揚的眼尾挑起,蝶翅翕動般的睫羽氤氳了金色眼瞳中的色彩,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蓬蓬裙極短,甚至蓋不過膝蓋,是一種令人遐想的長度。腰肢束得纖細,再往上……
哦,真遺憾,是個平胸。
喉結也有些明顯。
未來世界是個純潔的世界,女裝大佬還未曾成為人人知曉的詞語,他們沒有從平胸與喉結中得出正確的答案,而是歡快地略過不去細想。十七歲正是蠢蠢欲動的年紀,在餘源不做聲的空檔,正對麵已經集結了一群似乎是相識的少年,互相推搡著玩笑,視線卻都閃爍著飄了過來。餘源還沉浸在被迫穿了一身女裝的麻木之中,麵無表情,連白眼都懶得奉與。他一麵安慰自己下去就能隨便找個正常點的衣服換,一麵按照係統的提示旋開左腕上表帶似的東西,一捧熒光構建的3d地圖在他麵前展開。
這是餘源最為熟悉的老地圖,代表玩家本人方位的圓形圖標正帶著飛行標誌從整個地圖的左下角向右上緩緩前行,沿途會經過p城學校等血光滔天之地。
p城雖肥,但建築群太過密集,是老陰逼的埋伏地,餘源向來不愛跳這裏。機場又距離航道略遠,他這一盤主要是想體驗下全息吃雞與鍵盤操作的不同,磨練磨練水準,把時間耗在途中太過可惜。挑來挑去,他把目光落在了宿舍上。
宿舍位於學校旁,是個有點油水的地方。他確認好方位,把跳傘包往身後一背,隨著逐漸湧向兩側門的人群向外眺望。透過旋轉成一片殘影的螺旋槳,遠處的青山與建築群的輪廓融彙在一起。那個曾經困囿於狹窄屏幕的世界張開巨口,將他吞噬進這個——歸宿一般的瑰麗世界中來。
餘源有些躁動的心逐漸平靜,他學著前人張開雙臂,仿佛擁抱這個巨大的島嶼,縱身一躍。
跳傘像是這具身子的本有技能,一分鍾後,餘源順利落地。
落地一把s686,熟練地搜刮子彈,餘源倚著窗緣側身向學校的屋外觀察,手中本能地填裝子彈。
餘源落地前匆匆一瞥,學校落了六個,他這邊一人。
“全場直播已開啟,祝您遊戲愉快。”
……
…………
絕地求生這個遊戲是可以全場直播的,但並非每場遊戲都會開啟直播。每分鍾都有成千上萬的百人局,如果場場直播,未免太過浪費。像這次的新人局,本來不可能開啟直播。
但有個變數。
今日是三大軍校新一屆學員開始征戰吃雞的日子。
足有一個射擊場大的十數個全息建模漂浮在大型建築物的至中,大廳內環繞著十來萬號人,正注視著幾個戰局的戰況。東林軍院席位的第一排是正在評估的教官們,唯一一位年輕的學員坐在主席位旁,百無聊賴地抱著臂。
主教官切換戰局,問他:“實戰的感覺怎麼樣?”
“一般般。”那個學員高高壯壯的,五官雖然英俊,但總夾雜著一絲匪氣。他皮膚黑,笑出一口白牙,看起來有點兒傻:“好歹活著回來了。”
“老爺子也是心狠,你現在可是全球先實戰再參加虛擬訓練的第一例。”
黑大個學員換了一條腿支起二郎腿,沒有回話,也看向主教官關注的戰場。
這場比賽開場不過幾分鍾,已經隻剩下七十六人。從上帝視角觀察,p城的戰況顯然最為激烈。三大軍校的學員都有各自的標識,東林是正紅色,其對頭薩克斯第一軍校則是普藍色,在地圖偏中部的地域,學校內竟然聚集了全場的薩克斯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