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源確實單身了兩輩子,但他是個正常成年人,又不是傻子。秦知遠眼巴巴地瞅著他,話裏話外的意思,他幾乎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
什麼呼嚕聲大,借口,大豬蹄子。
小小年紀就學會說謊。
餘源被他氣得……嘴角都有點壓不住了。
睫羽顫了顫,餘源不接話,重新垂下眸子去專注於勺子裏的湯,小口一抿,像是把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短暫過往也跟著嚐了一遍。
日久生情。
當你和他吃了幾十次同一盤雞,日子就足夠的長久了。有緣分,你後來撿到三級甲時就會第一下想起他,飆車時需要個觀眾你也會希望是他,有什麼麻煩找人幫忙,自然而然地想起他。
他下午在餘家過的很不痛快——餘源想著斷絕關係當個普普通通的小主播,結果被個老頭指著鼻子罵了一頓,讓他辭職退學回家待命,甚至喊來十幾個人高馬壯的安保想把他強製扣下——
結局顯而易見了,餘源一人挑翻一群,直接闖了出來。
結果深夜大車繞路,富人老宅區也不會有的士,餘源隻能站在路邊打開通訊錄找人幫忙。
他的本意是找李迅生,結果一眼掃到秦知遠的名字,鬼使神差地就撥了過去……
餘源又舀了一勺湯,心想喜歡一個有身高有身材有性格不廢柴還能做飯——除了年紀比他小上那麼一些相處時傻了那麼一點外別無缺點的人,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
他做了個決定。
“我再考慮一下。”餘源慢吞吞地放下勺子,仿佛已經從剛才那種青澀的衝動裏掙脫了出來,冷靜矜持,“明天告訴你。”
——屋子可以改一下,他不可能真的忍心讓秦知遠睡客廳。
睡一塊兒更不行,一個青春期衝動,一個常年空虛,摸摸蹭蹭出點什麼事,對還沒正式成年的秦知遠一點都不健康。
當天,秦知遠回宿舍後看了一宿的錄屏,不時發出蕩漾的滿是春意的笑聲,攪得一宿舍的人敢怒不敢言了一晚上。
而餘源,在一通電話後倒回被窩,冷靜矜持地把那張好看的麵孔粗暴地扣進軟乎乎的枕頭裏。緋紅從麵頰蔓延而開,抹上耳廓,爬上他纖細白皙的脖頸,甚至蹭蹭地往衣襟裏鑽去。
他抱著枕頭滾了一大圈,一夜好夢。
周天過得很快。
白天的補訓時間一股腦全獻給了聽聲辯位,兩個純情鬼表麵矜持,相處模式倒看不出什麼不對。東林的教官自然是有真材實料的,餘源近戰辯聲偏弱,聽得自然是非常認真,一番訓練下來也是有所起色。
“明天九點比賽開放,你的課不要緊吧?”看著人從宿舍提了個大箱子又扛了個麻袋,晃晃悠悠跟在身後就是不肯讓他幫忙,不由得皺了下眉。
秦知遠搖頭,“咱們院鼓勵參賽的。我過去一彙報,假條就批一下來了。”
他們上了樓,行李往地上一放,秦知遠的心就提了起來。
餘源咳了一聲,“床在我屋子裏。”
一個屋子!!!!!
臥室門一開,秦知遠心裏那一串的感歎號頓時卡住了。
臥室裏本來那張床不見了,換成了搭著木質階梯的上下鋪,支架上還旋著些圓鈕。餘源的枕頭被子已經在上一層鋪好疊好,色調偏暖,格外溫馨,格外有同居的氣息。
但這種溫馨,以及同居氣息,和秦知遠想的有那麼一點不一樣……
餘源看了看,心裏滿意地一點頭,“浴室在隔壁,衣櫃你跟我一塊兒用吧。明天還要比賽,早點睡。”
秦知遠嘴皮子動了動,最終閉緊了。
姐夫說的對,談戀愛一點都不簡單。
是他太年輕,天真了。
……
…………
第二天早晨,兩人吃過早餐就進入遊戲,仔細翻看了新的晉級規則。
為了防止抱大腿帶老板進決賽的行為,官方最終從積分排行裏挑選晉級玩家時並不會顧及隊伍——如果一人進入百名,另一人百名開外,那麼這個隊伍將被踢出,往積分榜後兩位計算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