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學長全名陳鷹, 今年剛剛通過考核, 是一名準實習兵。他曾也是實戰部的學員,最擅長的就是潛行,轉部後悶頭研究怎麼把實戰之中的潛行技巧帶入遊戲, 折騰了有三四個月,還真練出了成果。
換句話說, 如今的陳鷹,是個賊厲害的老陰逼。
他的id也很有貼合戰鬥風格, 就叫老鷹。
聯賽參賽的名單都是由教官定製的,一公布, 參賽的眾人每天就將可以免課一個半天。餘源為了直播不能去基地找人,秦知遠就獨身去了一趟, 拿到了陳鷹和李迅生的遊戲好友,也回家上了遊戲。
同一時間,正在直播的餘源與轟炸區遭遇。
像是隕石群拖著長長的尾焰從天而降, 地圖上餘源所在的點四周覆蓋一圈紅, 鮮豔的警告色讓他忍不住眼皮一跳——隨著爆裂的塵土和風波, 與撲街擦肩而過的餘源麵色不變, 嘴裏卻不由自主地蹦出一句字正腔圓的:“哦上帝!”
沙漠地圖很廣闊, 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但同時也意味著缺少阻擋物。離餘源最近的避難所此刻看來隻是一個伏在地平線的隱約輪廓, 他隻能踩死油門企圖橫穿危險地帶。
眼見就要突破轟炸區, 餘源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 忽然後脊一涼——
他猛地踩下刹車切檔, 猛打方向盤將車尾擺開,輪胎與地麵摩擦發出尖銳的嘶鳴。餘源琥珀色的眼瞳中倒映出從天而降落在他原先軌道炸響的驚雷,把控方向盤一腳油門,以漂亮的一個漂移脫離危險。
“嚇死我了。”他指尖點了點方向盤側,“我在遊戲外可是一個油門都不敢踩的人。”
彈幕大呼不信——剛剛那麼驚險,裙擺都飛了起來,可男人別說神情變化,那雙眼都淡淡地微垂著,滿是漫不經心的模樣。
“真的,別不信。我寧願坐大巴。”餘源微微眯起眼,目視前方,“我這開車手法,整一個馬路殺手。”
直播間的觀眾本來沒能理解這句話。
但三秒後,他們就明白了。
餘源猛地踩下油門。
轎車顛浮著翻越斜坡,迎麵撞上兩個黑洞洞的槍口。他這把玩的是單人雙排,麵對的是雙倍的子彈。
轎車耐久度一路下掉,餘源眼也不眨,凶殘地驅車撞了上去——
雙殺!
他沒有就此鬆懈,反而刹停後迅速下車。遠處一顆雷沿拋物線擲來時餘源已退開三四步的距離,轎車爆發出一團火光,餘源手中m24槍口吐出的子彈衝破烈焰,爆頭擊殺近點的孤狼。
“懂了吧。”餘源淡淡收槍,正巧看見秦知遠的消息彈了出來,“我開車,是要死人的。”
速戰速決,餘源決賽圈犯了個小失誤,但好歹進了前三。等他出來時,秦知遠已經組好了小隊給他彈了個隊伍邀請。
餘源進隊了才反應過來。他盯著秦知遠看了好一會兒:“你也鉑金了?”
秦知遠本來是想給他個驚喜,一看他神情不對,立刻夾起尾巴老老實實做人:“嗯……”
“天天通宵?”
“沒……就,偶爾通宵,平時就熬得晚了點……”
青年聲音越來越弱,最終噤聲了。
餘源猜的出來。
這人天天去基地上課,哪有時間衝段位,大概是怕他獨自一人上了鉑金找不見隊友,抑或別的小心思,才這麼拚命。他每晚睡得遲,頭一倒就意識全無了,以至於沒能發現。
太粗心了。
這人也是,這麼熬,如果病了……
直播間觀眾察覺到幾分不尋常的氣息,小心翼翼地哄了起來:“哎呀,家事回家處理啦!芋哥你晚上摁著他睡就好啦!”
李迅生也反應過來,連忙勸阻:“家醜不外揚……”
陳鷹茫然從眾:“就是就是,床頭吵架床尾和嘛……”
餘源頭疼。他沒法去糾正這些人的口誤,隻是沉默地挪開視線:“匹配吧。”
自打來了這個世界,這還是餘源第一次正兒八經滿車隊地四排。
固定隊四排,其實也十分講究。比較廣泛的分工定位有指揮、偵查員、狙擊手、突擊手、醫療兵以及自由人等。前幾者很好理解,自由人則是個靈性職位,上能拉槍線下能偵查員,文能倉庫醫療兵武能狙擊突擊手,綜合性很強。
秦知遠單項突出,穩定突擊手席位。餘源都稍會一點,狙擊為主,大多時候也能發揮自由人的作用。剩下兩位的實力他們了解得還不細,得協作幾局看分曉。
第一把霧天,他們跳了學校,全力詮釋了什麼叫落地成盒——餘源落地一桶油,對方落地m416,敵我一碰頭,天雷勾地火,等李迅生和秦知遠接連撲街想找他懺悔一下時,餘源已經飄在陳鷹身後一本正經觀戰了。
“八字不合。”餘源搖頭,“我們這隊還是散了吧,這遊戲真難玩。”
陳鷹嚶嚶嚶:“你們怎麼死了啊。我想自雷了。”
話雖這麼說,他還是小心翼翼地拿著把噴子悄悄摸上了樓。餘源這才發現他沒穿鞋,厚厚的襪子一穿,再加上訓練過的落腳方式,陳鷹熟練地緩慢挪動重心,行走速度隻比餘源他們沉膝潛行慢上一些,聲音卻接近無。隻有執意捕捉才能發覺那一點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