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身處於無邊的黑暗之中,又如同在看不到邊際的遠洋。
像是沉浸於自我,同往那無邊的黑暗。
這種若有若無,恍如隔世的感覺消失了之後,塔伯再次睜開了眼睛。
熟悉的天花板,手邊硬實的床單,手邊還有一隻被他折斷了的鉛筆。
塔伯緩緩坐了起來,這是屬於他的,一座單獨的房子——他一直住在這裏。
窗簾,衣櫃,桌子,床,一切都是陌生而又熟悉。
很明顯,他睡懵了。
昨天去幹了什麼來著?他拍了拍臉自己思考著。
礦場,閃光,符文,禁魔石...
難道是去青樓了?
似乎是找不到答案了,塔伯打開了窗戶,自然輕揚的清風瞬間拍打在他的臉上,他貪婪地吸著,清醒自我。
一條細流從高山流下來,在平地中間劃開了一大道口子,青草如同被皮一般一股腦地鋪在地麵上,遠方的水車不斷轉動著。
——這裏是德瑪西亞
更遠方的地方,矗立著德瑪西亞的石碑,那代表著德瑪西亞的邊界。
一座法理之上的強大王國,戰功赫赫,久負盛名,這裏的人自古崇尚正義,榮耀和責任。
不過...
這僅僅是表象而已。
“哦,我的塔伯先生,您醒了嗎?我等您很久了,我很樂意知道您是否有我需要的東西。”
正當他還在欣賞著窗外的景色的時候,樓下一人叫喚了他的名字。
“好耶!有貨啊!”
塔伯將頭衝窗戶伸了出去,有些興奮地朝下望去。
確認了下麵的人的身份之後,塔伯抱起了一隻沉甸甸的箱子,趕忙往下跑,到了一樓之後將箱子放在了房簷的後方,生怕它被雨淋到了。
“哦我的正義天使啊,這才一個月而已,您的速度無人可及。”
這人頭頂著黑色的鬥篷,帶著幾乎要將他勒死一般緊實的口罩,體魄倒是堅實。
他的名字叫做賈德·傑佛理,是一名商人,已經和塔伯暗中進行這種肮髒的交易了好幾個月了。
有些艱難地從馬車上下來,他嘴中不斷喃喃著,“不好意思,我腿腳不好。”
似乎是在做給塔伯聽。
塔伯遞過來了一塊精美的毛巾,說道,“擦擦幹淨吧,身上都是水了。”
他立刻就露出了微笑,顫巍巍地走而過來,非常紳士地接過了毛巾,立刻回禮道:“我真是太高興了,真是太謝謝你了——我的上帝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好人處於這個世界上,一個更加優惠的價格即將降臨到你的頭上,我保證。”
“嗯?那是你高興地太早了。”塔伯撇了撇嘴,“這條毛巾跟我在一起三年了,我都一次沒用過,買來的時候是拚夕夕十二大洋買的,現在就收你兩枚金幣,你不能在這片大陸上找到更加精致的毛巾了。”
賈德正準備用這塊毛巾擦擦臉,聽到這些,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然後瞬間變化,還是保持著微笑。
“拚夕夕是什麼...先生,您沒有在開玩笑吧?一塊毛巾您居然想要賣到兩枚金幣的價格,雖然這塊毛巾確實非常舒服,但是這個價格,這簡直就是方天夜談!”
塔伯雙手插在了胸前,說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這塊毛巾可是終極宇宙無敵強大的布藝才能夠做出來的,你不要就算了,我輕輕鬆鬆就能夠賣出去十枚金幣,我就怕你不信!”
說著,塔伯立刻搶過了毛巾,碎碎念,“還看不起天朝的工藝?”
——薅商人的羊毛,有錯嗎?
“咳咳……”賈德咳嗽兩聲,保持著微笑,“先生,我想,這條毛巾的事情,還是暫時擱置吧。”
塔伯會意,把毛巾塞進了口袋中。
——他們看似熟悉到是穿著一條褲衩的兄弟之間的對話,也不過是貿易往來之間的托詞而已。
踹了踹那隻箱子,塔伯也不墨跡,蹲下打開,“也別多說話了,直接報價吧。”
“哦我的天哪,瞧瞧這美麗的成色,這絕對就是極品中的極品,我想我會很願意用兩枚金幣收取這一套盔甲。”
賈德說著,就準備從馬車上取下他的錢袋。
“兩枚?上次那批你還給了三枚呢,這次的禁魔石可是我找得到的品質最好的了,這套盔甲,品質完全超過了皇室製作的盔甲,你的良心究竟是你的母親把你從他的排泄口噴出的時候忘記給你了,還是你昨天醉著你的家禽打磨針管的時候一齊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