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話音一落,頓時,眾妃嬪無一不屏氣凝神,就怕火燒到自己身上。
這時,慧貴嬪又開口了,語氣瞬間變得強硬了許多,“娘娘當然不能以此論斷,因為在此之前,綠香並不是嬪妾宮裏的人。”
慧貴嬪膝下可有一名大皇子,對所有人來說,都算是敵人,都是路上的絆腳石,更別說有著三皇子的李昭儀了。
見慧貴嬪惹了一身腥,不痛打落水狗就不是她的風格,隻聽她道,“慧貴嬪這時候可又記起綠香這個人了?”
慧貴嬪卻不理她,又道,“綠香是前段時間貴妃娘娘賜給嬪妾的奴婢。”
端柔貴妃?
什麼時候和端柔貴妃扯上關係了?
嗬。
終於扯到她身上了?
她就說,讓她來慈寧宮絕對不可能僅僅是當個漂亮的壁花這麼簡單。
沒想到,太後心這麼大,不僅想廢了皇後,還想給她潑髒水。
蘇之婉抿嘴笑笑,道,“本宮可記得當時是誰想求個丫鬟伺候著。”
又喝了口茶水,慢悠悠地說,“本宮憐你身子骨不好,特意讓人領了一溜兒的小宮女,讓你自個兒選,慧貴嬪自個兒挑中了綠香,現下,又扯上本宮了?”
蘇之婉從來都是一個嚴謹的人,從來不會在這個方麵留下把柄。
慧貴嬪一噎,本想攀扯一下貴妃,卻被她輕輕鬆鬆地推過來了,正想說什麼,卻見太後微微搖頭,嘴唇動了動,便退下了。
“行了,先把綠香帶上來再說。”太後道。
一旁的太監,忙下去傳話,不一會兒,一個長相平凡的宮女被帶了上來。
“奴婢綠香,見過太後娘娘,皇後娘娘,貴妃娘娘,珍妃娘娘和各位小主。”綠香麵色略帶蒼白,語氣十分平靜,跪地請安道。
倒是個有膽色的。
“回稟太後,臣妾在查到綠香的時候,正巧見綠香要人捎帶這根金簪子出宮。”珍妃說著,讓人呈了個水晶勾花銀盤上來,上邊赫然躺著一根金簪。
這根金簪頗為普通,隻是看著較為華貴,其實在宮裏隨處可見,中高位的妃嬪都是賞的起的。
也就是說,其實誰都有可能是這根簪子的主人。
但是,偏偏這上麵的雕花,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端柔貴妃。
金簪的雕花是以白玉蘭為底,再略以幾片葉子修飾,顯得整支簪子小巧玲瓏,卻又極其精妙。
如今宮裏誰都知道貴妃喜歡白玉蘭。
太後瞧了眼上麵的雕花,語氣平淡,道,“呈上去給貴妃瞧瞧。”
宮人依言彎著腰,垂著頭,小步走到貴妃跟前。
蘇之婉拿起來,饒有興致地說,“這根簪子也忒俗了。臣妾可不喜歡以金簪為底的白玉蘭雕花。”
宮裏皆以黃金為華貴,可是偏偏蘇之婉不喜歡。
這是除了幾個親近的宮婢們都不知道的。
難怪用如此粗糙的手段栽贓陷害。
眾人隻見端柔貴妃歪歪頭,從頭上取下一根簪子,道,“臣妾喜歡的是這樣兒的,這個贗品未免做的太過粗劣了。”
李昭儀偏頭一看,隻見貴妃從頭上取下的是根以羊脂白玉為主、輔以少量冰種綠翡鑲嵌而成的一根玉蘭花簪。
玉蘭花雕得極為精巧,鏤空鑲翠,實在是難得的佳作,樣式雖然簡潔,卻又顯得十分大方優雅,有大家閨秀的秀娟,又有九天玄女的神秘。
恐怕工匠一生的手藝都在這上麵了。
果然是曾經盛寵一時的端柔貴妃用的東西,隨隨便便拿出來一樣,就已不凡。
萬萬不是這根普通的簪子可以比擬的。
李昭儀心中不忿,嘴上也不饒,“貴妃娘娘喜愛白玉蘭可是人盡皆知,這根簪子上麵的白玉蘭可不就是貴妃娘娘宮裏的?”
蘇之婉一聽,差點被她蠢哭了,忍不住笑了出來。
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從貴妃唇邊溢了出來,讓宮妃二丈摸不著頭腦。
隻有太後皺了皺眉。
“李昭儀可是說笑了,真是因為本宮喜歡白玉蘭是宮裏人盡皆知的事,這根簪子才不可能是本宮宮裏流出來的。”
李昭儀遲早都要死在她那張嘴上。
“貴妃說的是,看來是有人想嫁禍於她。”皇後突然出聲道。
即使不是因為她一國之母的身份,作為苦主的皇後,說話還是有分量的,畢竟她比誰都想找出真凶。
隻是誰都沒有想到,一直以來與端柔貴妃水火不相容的皇後居然會幫貴妃說話。
皇後意識到自己被太後放棄之後,自然不能坐以待斃。好歹也是做了這麼多年的皇後了,雖然智商不怎麼達標,這點心思,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