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一個想法的人不少,姑娘們把寢室的門一鎖,嘻嘻哈哈地一邊說笑一邊脫了校服換上迷彩軍裝。這衣服洗倒是洗得幹幹淨淨,但每年也不知道要在多少人身上沾過,袖口拉出來半截,褲兜裏破了個能塞得下手的洞,什麼東西也裝不下。
“哎呀,我這衣服大了。”旁邊一個女生拉了拉自己都過了指間的袖子,有些沮喪地說。
“我怎麼覺得,我這衣服袖子一邊長一邊短啊?”另一個女生有點懷疑人生。
“我這個好像沒問題。”一個胖胖的女孩子笑道。
“不對,你摸摸你後褲兜。”另一個人提醒她——那褲子後半截褲兜是壞的,這外麵一層可能是天天給人坐磨的,都隻剩層紗了,連小姑娘貼身小衣的顏色都透出來了。
總之一句話,這些衣服沒有一件是好好的,沒有問題的。至於少兩個扣子,褲子拉鏈卡著拉不上,這都算不上問題。
於是把衣服換回來,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去樓下換衣服。
“你們是來軍訓的,不要這麼嬌氣嘛,”還在樓梯口就聽見那大嬸洪亮的嗓門,“袖子開個口子又不影響穿,換什麼啊?你還能找到比這個更好的呀。”
秦雯一看,隻見餘蝶還有幾個小姑娘正在那兒翻騰衣服呢,那嬸子一臉不高興,隻抱著個膀子在那兒瞧。下樓的一寢室姑娘互相看看,不知道如何是好。
“秦雯,你們堵樓梯口幹什麼呢?”陳老師正要上樓看她們,見她們下樓來,便揚聲問道。
“老師,我們來換衣服。”小姑娘們在陌生的地方,見了老師倍覺親切,一個個都圍了上去,這個說我褲子壞了,那個說我衣服有問題。
“行了,”陳老師把手一壓,“會露出裏麵衣服的同學過來換一下,其他同學克服一下困難,營地裏麵條件有限。”
這樣一說,連一個袖長一個袖短都不叫事兒了,除了那個微胖的女孩兒換了一身衣服之外,其她人隻好悻悻地回去換衣服了。
“回房間先把床鋪了,東西收拾好,一會兒教官去教你們疊豆腐塊啊。”陳老師在後麵叮囑一句,“大家注意把女生的小東西都收好了。”
女孩子們一聽,都推搡著趕快往宿舍裏跑,將所有衣服翻了個遍,所有發現真的所有人的衣服都是有問題的,才很禮貌地給大嬸道了歉,將衣服整理了一下,又確認了一遍,才回去。
整理床鋪這活計不難,秦雯手腳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褥子鋪好,床單抹平,被芯套進被套裏抖開來,再把枕巾一鋪,這就能睡人了。
“我怎麼覺得怪怪的。”秦雯隔壁床是冉冉小姑娘,“雯雯你的被套正好嗎?我怎麼覺得我這被套尺寸不太對。”
經過校服事件,所有人都對這營地裏的一切物品質量保持著懷疑的態度了。
秦雯仔細一看,樂了,“你這是長跟寬都分不清了吧,白瞎這麼水靈靈的一雙大眼睛。”
冉冉仔細一看,也樂了,“要平時我就想到了,”她一邊將被芯調一下方向,一邊笑道,“誰讓軍裝袖子都能有長有短呢,這不第一反應是被套有問題了嘛。”
秦雯床鋪好了,東西也收拾的差不多,隻這破了袖口和褲兜的衣服實在是讓她覺得別扭,幹脆從行李箱裏翻出個針線包,直接穿針引線開始縫衣服了。
除了冉冉,屋裏的小女孩兒很少看人做針線活,秦雯低頭動針線的樣子非常斯文秀氣,眼睛盯著衣裳,白皙的脖子彎出一道漂亮的曲線,修長的手指上下翻飛,引得她們不自覺得便圍了上去。
陳老師領著教官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