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戴牧皚的討論在女生寢室裏隻稍稍掀起了一點小小的波瀾, 女生們的話題千奇百怪,尤其像燕園這樣的百年名校,各種奇人異士的傳說都可能成為話題。
此時一個計算機學院的女生就在笑吟吟地和同學們分享她聽到的故事:“我倒聽過以前咱們學校有個奇人, ”她忍著笑道, “每天早上天還沒大亮就跑到湖畔去, 那兒不是有個石魚嘛,他就騎在魚大聲讀書,簡直像修仙。”
“說起來修仙這事兒,我記得前兩年有個師兄是不是沉迷於修仙, 想出家來著, 誰知道後來怎麼了?”秦雯上鋪的女孩兒伸出個腦袋來問道。
“被他輔導員懟回去了, 沒有本科畢業證,想出家,想得美!”另一個女孩兒顯然知道消息,忍笑道, “他媽媽來學校之後什麼也沒說, 帶他去龍泉寺逛了一圈, 回來就老實上課了。”
“我也聽說過, 什麼‘出了家還得寫代碼,那我出家幹嘛’之類的是吧?”又一個女孩兒接話道, “我也是那次才知道, 原來現在出家都需要這麼高的文憑了。”
“在北京, 什麼像樣點的工作不用文憑啊?”
“秦雯, 你呢?沒聽你說過什麼好玩兒的事兒啊?你是北京人, 家裏又有人在娛樂圈,這些傳聞應該挺多的吧?”
“我高中三年盡刷題去了,”秦雯倚在被子上朝對麵說話的女孩兒笑道,“唯一聽到的一個有趣的事兒還是我們班主任跟我們說的。”
“什麼事兒,說來聽聽?”幾個女孩兒都來了興趣。
“我是師大附中的嘛,附中就在師大北門不遠,然後我們班主任她家先生正好是師大的講師,就說起來前兩年師大有個奇人。這人每天早上六點半到七點之間,必然要在學校大食堂門口來回走動,並且用他那慘不忍睹的發音來讀英語文章,步伐極大,口語極慘,據說學校的外國留學生都不大聽得懂,並且數年如一日,沒有絲毫進步。”
“那後來呢?”
“gre考了330分,拿了幾個常青藤聯校的offer,就是不知道去了哪個學校。”
“330!滿分才340,相當厲害了!”有準備出國深造的,對這些比較了解,驚歎道。
“說起來晨讀這事兒,大學會不會統一組織?”
“不會,幾所985高校都沒有統一自習、統一跑操之類麻煩,好像有些學校晚上連電都不斷。”
“所以說,好好學習還是有好處的。”一個平時不大說話的女生此時用一本正經的口吻學著老師的語氣說話,“你看有些學校,大一的新人還要跑早操呢。”這冷麵笑匠的風範把寢室裏的幾個人都引得笑噴了。
“快點睡覺!”女生們哄笑的聲音引來的負責管理的女教官,她黑著一張臉站在寢室門口,操著一口南方的口音說道:“晚上睡不著,白天起不來,影響你們的學分績點可沒處找補去。”
女孩兒們都趕緊縮進了被子裏,趁著夜色互相擠眉弄眼一番,才嬉笑了兩聲,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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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寢室那邊今天軍體拳的訓練把這幫平時頂多打打籃球的學霸們折騰得不輕,大部分人站在衛生間裏端盆涼水往自己身上一澆,就算是洗完了澡。擦把臉後先小心地把豆腐塊兒的被子端到架子上,準備明天早上再端回來,然後從自己的行李箱裏翻條小被子出來,把汗濕的軍裝往床尾一扔,人往床上一摔,被子往身上一搭,燈還沒熄呢,就有一半的人已經沉沉地睡去了。
戴牧皚今天有點不一樣,同樣是洗澡,他特意洗得認真了點,然後把上身的軍裝疊得整整齊齊的,擺在了床頭,然後挺嫌棄地捏了褲子丟到床尾,最後才小心地躺到床上,有些莫名地摸了摸被秦雯縫得整齊的針腳,闔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