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天已經暗了,齊全閣的丫鬟們已經準備擺飯了。隻是遲遲不見兩位主子的身影,丫鬟們有些著急,曉荷才想著要出去找找,卻聽萬媽媽說:“不用找了,才見他們兩人回了房,飯菜先保著溫,待會他們要餓了,就立馬擺進去。”
曉霽疑惑:“為什麼現在不去問問呢?”
萬媽媽笑道:“問了,鍾靈那小子守在門外呢!也道小夫妻兩有知心話要說,連我也不讓進去。你們就先候著吧。”說罷,萬媽媽便回去了。
曉霽聽了,輕輕點頭,眼神頗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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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屋裏,薑成瑾坐在床上,崴到的左腳擱在凳子上,一手摁著腳脖子,臉色有些艱難。雖然已經不大疼了,可還是有點不舒服。
孟惠搬了張矮凳子坐在她跟前,看著她皺眉,自己也跟著皺眉。隻是見她臉色不太好看,心下便焦急了起來,便催促一旁擰巾子的橘清:“你倒是快點!手腳這麼慢!”
橘清連忙將冷水巾子拿了過來,看著就要擦薑成瑾的額頭。孟惠一見,連忙奪過她手裏的冷水巾子,責道:“你做什麼你?我有吩咐你給瑾兒擦汗嗎?”
橘清停住了手,疑惑地問:“不然要冷水巾子做什麼呢?”
孟惠皺眉道:“你過來脫了瑾兒的鞋襪,敷在她扭傷的腳脖子處。”
薑成瑾聞言,連忙將左腳伸回床上,排斥道:“崴腳為何要敷冷水巾子?”
“這樣才能好得快些啊!你聽我的沒錯!”說著,孟惠忙示意橘清動手,“還不快點脫了她的鞋襪。”
“我從未聽過崴腳可以敷冷水巾子的,小時候崴到腳,林媽媽總是拿藥油來給我擦的,你不用管我,我自己的事兒我自己理。”說罷,轉頭看向橘清,“你去找林媽媽拿藥油來。”
“藥油也不是隨便用的!”孟惠又是著急又是無奈,“要不你先讓我看看你的腳扭成什麼樣了。”
薑成瑾聞言,忿忿地瞪了他一眼,接著話也不搭理,便直接轉過身去倒在床上。
而橘清這會兒已經離開了屋子,出去找林媽媽了。
便說等了林媽媽拿了藥油過來,薑成瑾卻將孟惠趕到了外屋,且讓梨香在珠簾旁邊守著。而她自己則在裏間的床上,脫了鞋襪讓林媽媽擦藥油。
孟惠眼下是真的擔心她,便聽他問著:“林媽媽,她的腳扭得厲害嗎?”
林媽媽邊擦著藥油,邊對薑成瑾笑了笑,這才大聲地對外屋回答:“姑爺放心,不嚴重呢!”
便說這麼著,孟惠也就不擔心,他以為那會兒見到她摔地厲害,這一扭應該是挺嚴重的,隻是瑾兒不讓他瞧傷勢,他也無可奈何了。
於是,這一晚便草草過去。
然而,天未亮時。睡在外間床上的孟惠卻被一聲兩聲的呻|吟給擾醒了。
他揉了揉惺忪睡眼,坐了起來,待稍微清醒一些,便聽得那聲音是從裏間傳來,當下心中猛然一驚,立刻下了床光著腳跑到了裏間一看!竟真的是薑成瑾在床上哀吟。
“瑾兒!你怎麼了?!”孟惠顯然是嚇壞了。
卻見薑成瑾蓋著錦被,手摁住左腿處,滿額細汗:“我的腳好疼,動都動不得了。”
而此時,床邊的橘清卻睡得死沉,竟雷打不動。
“什麼?”孟惠連忙坐到床上,又猛一推床邊的橘清,喊道:“快醒來!你主子喊著疼,你竟還睡得這麼死!”
橘清猛然一個驚醒,還沒反應過來呢,卻聽孟惠又道:“快去掌燈!”
“橘清,快叫林媽媽……”薑成瑾疼地動不了身,她想起來卻又起不來身。
“還叫林媽媽作甚?你給我看看你的腳!”孟惠皺著眉,一把掀開她的被子,直接卷起她左腳處的褲腿,這一看!孟惠驚住了,“竟腫成這個樣子!”
原是昨兒扭傷的腳踝,薑成瑾隻叫林媽媽給擦了藥油,沒成想到了半夜竟腫痛了起來,直至眼下,左腳脖子竟腫的跟豬蹄子似的。
“我就說讓我看看!你非不聽!這下倒好,扭得這麼厲害也不肯告訴我!”孟惠話裏帶著微微怒氣,眼裏卻盡是心疼,便聽他立馬吩咐橘清,“快拿冷水巾子來!”
薑成瑾此時穿著春薄的褻衣褻褲,她哪裏敢叫孟惠給她瞧,便使勁兒地推開他下床,說道:“你睡你的覺去,叫林媽媽來。”
孟惠索性下了床,拿來一張矮凳子,又上了床,將矮凳子放在她腳邊,說道:“昨兒你林媽媽來了你的腳這會兒就腫成這樣,你居然還想叫她來。我看你們的藥油擦小扭小跌還管用,扭厲害的卻是不管用的。你昨兒猛地一扭那麼厲害,我就說怎麼可能會沒事。”
說罷,徑自抬起了薑成瑾的左腳,將矮凳子放到她腳下,將她的腳擱在凳子上。
薑成瑾聽他話兒說地一道一道跟很在行似的,便問道:“你又不是大夫,你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