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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易原本拒不出院,一會兒這兒疼一會兒那兒疼,半真半假地裝病。明笙拿他沒辦法,最後還得仰仗他家正牌姐姐出馬。

顧千月聞訊趕來,看見一身病號服的江淮易,沉著臉看了明笙一眼。明笙知道她對江淮易的縱容和袒護,平時他喜歡誰,顧千月都可以不管,但一旦傷害到他,顧千月的臉色就沒那麼好看了。

江淮易渾然不覺,拉著明笙的手說:“我不想回去。”

顧千月氣悶,念在他身體不適的份上好聲好氣地勸:“媽聽說了之後很擔心你,你最好回去探望探望她。正好我也可以順便把明笙送回去。”

江淮易一聽明笙也一起來,馬上應允,明笙也隻得從善如流。兩人坐在車後座,聽助理向顧千月交代公事。車子裏隻有助理例行公事的聲音,明笙看著窗外,仲夏的暖風吹拂,和江淮易握著她的手掌一樣溫熱。

江母顧蓧的住處很偏,顧千月先把江淮易送到,再和明笙一起回市區。臨走前,江淮易抱了她一下道別,江母散步歸來,正和明笙打了個短暫的照麵。

顧千月的車重新發動,那個多年侍佛、氣質恬靜的中年婦人在反光鏡中漸而遠去。明笙若有所思地望了許久,才收回目光。

——如果要知道真相,或許江母這裏,是最直接的,也是唯一的突破口了吧?

那廂,顧蓧也麵朝著顧千月的車離開的方向,佇立了許久。

她從前對顧千月從未有過這樣依戀的長駐,江淮易敏銳地察覺到她也許是在看明笙,在他媽媽耳邊嘚瑟地吹風:“漂亮吧?”

顧蓧恍神,說:“她叫什麼名字?”

“明笙。”

“姓明?”

這問題很怪異。江淮易說“不是”,又說:“她原來姓陸,後來改的名字。”

“姓陸。”顧蓧嘴裏低念,將那個女孩和記憶中故人年輕時的模樣相疊,竟覺得有六七分相似。但天底下沒這麼巧合的事,她淡淡看了江淮易一眼,輕責:“剛剛也不給媽媽介紹。沒規矩。”

方才那個情形……江淮易回憶了一下,有些心慌。這還是他第一次把女孩子帶到長輩麵前。

顧蓧笑了笑紓解他的緊張:“你把她聯係方式給我,媽媽改天請她吃頓飯。”

江淮易覺得這話有些奇怪,聽她的意思,難道是想單獨去見明笙?他謹慎地說:“別,人家還沒正式答應我呢……”

顧蓧笑意更深:“那媽媽更要找她聊聊了。”

江淮易赧然地一笑:“……那你提前跟我說下,別嚇到她了。”

全怪顧千月早上打岔。明笙昨晚說有話要跟他講的,結果忙了一早上,居然給忙忘了。他惦記著這件事,便把心裏先前的疑惑衝散了。

但經過這些事,他不再急於驗明她的心意,而耐心去等她表態。

一連幾天,他休養完,又投入到更加繁重的工作裏去,幾乎也忙忘了這一茬。而明笙似乎也沒有主動提及的意思,一直不溫不火地與他保持著聯絡。江淮易半是被迫,也學會了享受這樣似是而非的微妙距離感。

唯一顯著的改變是,明笙偶爾會主動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