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羅本島一年之後,45歲的曼德拉又回到了這個殘酷的、與外界完全隔絕的孤島。並且將在這裏度過漫長的18年。羅本島上的種族主義製度甚至比外界更加厲害。曼德拉和他的戰友們意識到,監獄的環境對他們是一個新的考驗,也是一個新的戰場。在這裏,他們一方麵為改善自己的待遇進行著不懈的鬥爭,另一方麵也時刻關注著南非黑人解放運動。曼德拉堅信白人對黑人的種族壓迫是非法的、不正義的。在他的領導和鼓舞下,羅本島的政治犯團結一致。而對於監獄看守和警官來說,他們從未麵對過曼德拉這種自信而有尊嚴的黑人囚犯。在一天天的流逝中,曼德拉以他巨大的感染力,尤其是與下級警官和看守的交往中,使他們對他漸漸尊重起來並喜歡上了他。在獄中,曼德拉為充實自己以更好地為將來出獄後的鬥爭做準備,他抓緊每一分鍾學習。並且從1974年開始撰寫自己的回憶錄。
曼德拉在獄中一天天衰老,南非也在漸漸地淡忘他。直到1976年,一切都發生了改變。20世紀70年代初,南非的黑人解放運動重新出現高潮。70年代中期,反抗浪潮格外高漲。1976年6月16日,黑人城鎮索韋托學生運動爆發,在運動開始後不久,索韋托和全國各地的黑人建立了“黑人家長協會”。曼德拉的第二任妻子溫妮是執行委員會中唯一的女性,並且在其中發揮了核心作用。南非當局認定這場鬥爭是溫妮幕後操縱的,8月,將其與另外12名婦女一起,關押進約翰內斯堡福特監獄。索韋托運動的消息不斷傳入羅本島監獄,羅本島監獄也因這些運動而增加了不少青年政治犯。在島上,曼德拉實施了一項教育計劃,起初主要針對索韋托青年學生。羅本島監獄的“曼德拉大學”很快引起白人當局的恐懼和不安。1982年4月,將曼德拉等黑人領袖轉移到開普敦附近的波爾斯摩爾監獄。
曼德拉回家了
20世紀70年代到80年代,國際上掀起了一場“釋放曼德拉”的運動,這一運動很快影響了南非人民的國內鬥爭,是南非政權日益陷入四麵楚歌之中。過去的20多年中,南非當局一直企圖通過囚禁把曼德拉與他的解放事業隔離開來,但是曼德拉的名字已經成為黑人解放鬥爭的旗幟。1980年,南非國內要求釋放曼德拉的運動形成高潮。釋放曼德拉並非關係到曼德拉一人,他已成為南非民族解放運動的象征。20世紀80年代下半期,博塔政府麵臨著南非白人政權有史以來最艱難的日子。1989年,德科勒克正式宣誓就職,任南非總統。在就職演說中,他表示要在國內開辟一條和解的道路,廢除種族隔離製度。1990年2月2日,德科勒克總統決定盡快無條件釋放曼德拉。2月11日,一個舉世矚目的日子,在將近30年的監禁之後,已經71歲高齡的納爾遜?曼德拉最終獲得了自由。這個全世界最受尊敬的囚徒、最有信念的囚徒、最強大的囚徒終於重返社會並成為全世界的焦點。
出獄後的曼德拉繼續著他的民族解放事業,以超人的毅力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為推進南非的政治解決進程,他盡心竭力,與政府進行了長達三年的艱苦談判。1994年4月26日至29日,在曼德拉等人的鬥爭下,南非迎來了史無前例的全民大選,這是南非開國三百多年來,曆史上第一次不分種族、一人一票的選舉,也是南非黑人第一次能夠行使公民權、選擇自己的領袖。這次大選共有27個政黨參加了競選。最終,曼德拉領導的非洲人國民大會以62.5%的選票在選舉中勝出。1994年5月10日,在南非首都比勒陀利亞,在一個象征白人專權的政府大樓裏,納爾遜?曼德拉宣誓就任南非總統。這個為自由而戰的勇士一上台就立即著手進行循序漸進地改革。在短短二百多天的時間裏,南非逐漸走上了一條建設多種族國家的民主和法製的發展道路。
在追求自由的征程上,一個人可以為了自己的政治抱負坐牢大半生,近30年的鐵窗生涯沒能擊垮他,從監獄走出的那一刻他沒有仇恨,而是立即帶領著他的國家走向新的開始。是南非選擇了曼德拉,這是南非黑人民族的幸運。正如他在自傳中所表明的那樣:“當我走出監獄的時候,解放被壓迫者和壓迫者雙方就成了我的使命。有人說,這個使命已經完成了,但是我認為,情況並非如此。事實上,我們還沒有自由,我們僅僅得到了爭取自由的自由,也就是不被壓迫的權利。 我們還沒有邁出旅途中的最後一步,而且在更漫長、更困難的道路上,我隻不過剛剛邁出了第一步。因為,獲得自由不僅是擺脫自己身上的枷鎖,而是尊重和增加別人的自由的一種生活方式。我們獻身於自由的考驗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