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還是傍晚。
忽然下起雨了,但幸好我已經回到家了,不會淋雨。
我就坐在監控前,一邊吃著麵包,一邊看著裏麵的房客。
沈麗紅張建國回來了,用電磁爐在屋子裏煮麵條,然後各自吃了一碗,然後一個看書,一個玩手機。
而林浩然與餘夢琳,手拉著手回來了,顯然是在外麵吃過了,在屋子裏不停地打鬧,時不時地親吻一下。
真是截然不同的生活狀態啊。
而李大鵬屋子裏,他在上午出去後,在我傍晚回來之前,也回到了屋子裏。
迫不及待地,打開了冰箱,拿出了裏麵的假鈔。
在冰箱裏凍了有四五個小時,假鈔上的墨水已經完全幹涸了,隻是還覆蓋著一層淡淡的水漬。
李大鵬把假票擺在了地麵上,然後自己做飯去了。
我看著擺在地麵上的假票,表麵的水漬緩緩被蒸發了,進而就成了真正的‘鈔票’。
沒錯,至少從我針孔攝像頭來看,這些‘假鈔’已經跟真的極度相似了。
吃完飯,李大鵬又拿起僅剩不多的白紙,在印鈔機上忙碌著。
我一邊等著易九天回來,一邊在腦海裏構思著,對於李大鵬的計劃。
我該怎麼整他?
這時,我電話響了。
應該是要來看房的租客吧。
我接通了電話,一聽聲音,是個年輕的小夥。
本能的,我對著年輕小夥沒什麼好感,正想拒絕他,可聽得出他在雨中給我打得電話。
他說他已經在樓下了。
我尋思著,反正易九天還沒回來,就會會這個小夥子吧。
於是,我下到一樓,在客廳裏等著。
不一會,隻見一輛帶著車廂的三輪車,停在了門口。
車廂上寫著‘長風快遞’四個字。
我想,應該是有租客在網上買東西了吧,這時候送過來的。不過這快遞也真敬業的,下這麼大雨,還是著急忙慌地趕來。
隻見一個小夥,從駕駛位上下來,也沒穿雨衣,直接走了進來。
“是昆哥吧,我是劉風啊。”
臥槽,是剛才打電話要租房的小夥啊。
剛才電話裏,那小子就介紹自己叫‘劉風’。
雖然我認為我已經混得比這些底層勞動者要強了,但我依然很尊敬他們,畢竟沒有他們,就不會有我們這個安詳的城市。
我趕忙走過去給他握手,把抽紙遞給他,他擦著臉上的汗。
然後,他說他送了一天的快遞,原本計劃下午就送完的,但因為有個快遞的主人一直聯係不上,所以耽擱到現在。
我看著他汗水和雨水摻雜的臉,真是有些微微的心疼。
我看了一眼他的身份證,竟然才十六歲。
十六歲的孩子啊。
估計是農村出身,早早地輟學出去打工,在首都裏混個快遞員,累死累活得掙個幾千塊的工資。
這跟我二十年前,非常的像。
我有點可憐他,但我應該不會把房子租給吧。
畢竟,我不覺得他有什麼值得我偷窺的地方。
我帶著他,在上麵的空房間裏轉了一圈,他看著很滿意的模樣,然後羞羞澀澀地問我,這租金一個月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