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或者說今早淩晨,在我把林莉抱回出租樓門口時,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
在我把她放到門口,並且我自己跑出去後,林莉隻是微微遲鈍一下,立馬跑進了出租屋裏。
從一樓到五樓,她幾乎光著身子跑了上去。
雖然這後半夜的,應該不會有人恰好看到,但林莉還是用雙手盡量地遮擋住身子。
從一樓到五樓,平常要用幾十秒,但這次她幾乎隻用十幾秒就跑到了。
看著她狼狽和害怕的模樣,可真是搞笑啊。
估計她在珠寶店的下屬們,習慣了她高冷和知性的一麵,絕對想不到她會狼狽如此,匆忙地跑到屋子裏吧。
如果劉昊看到這時媽媽的模樣,也肯定是燃盡了憤怒吧!
可惜,此時的劉昊正在呼呼大睡著。
林莉跑到屋子裏,連燈都沒有開,直接‘砰’的一聲把門關住了。
然後,她沿著門邊蹲了下來,雙手抓著頭發。
一直沒有開燈。
我想,她應該是想依靠黑暗,來給自己帶來些許的安全感吧。
就好像以為沒人能看到自己,沒人發現自己,就這樣靜靜地回憶著過去幾個小時的事情。
但是,林莉一直在哭泣著。
這抽泣的聲音,從竊聽器傳到我耳朵裏,我都忍不住心顫。
因為這哭聲,透漏著巨大的彷徨無助,讓我莫名聯想到了小時候看過的童話故事:賣火柴的小女孩。
我想,哪怕再成熟的女人,內心裏其實都住著一個小女孩吧。
因為剛剛慘無人道的悲慘經曆,林莉內心的小女孩,終於在這後半夜的黑暗房間中,徹底爆發出來了。
她一直哭一直哭。
有半個小時的樣子,她終於站了起來。
因為燈關著,所以我無法看到清晰的模樣,而她即使站起來了,也沒開燈,而是直接走到了洗浴間。
在走進洗浴室之前,她把身上殘留的豹紋背心,扯斷的皮裙還有絲襪,都脫了下來,扔到了垃圾袋裏。
到了洗浴間,她都沒有開燈,而是在黑暗中打開蓮蓬頭,任憑水流衝刷著自己的身體,仰著頭安靜著。
以前林莉每次洗澡,最多半個小時的,而這一次,卻足足花了一個小時。
而且這一個小時裏,也沒有用浴巾揉搓自己的皮膚,或者把洗浴液塗在自己身上,而就是這樣安靜地用水流衝刷著自己。
尤其是之前被蘇友強玷汙的地方,林莉像是覺得這些部位都不想要似的,狠狠地衝刷著。
完事,她就出去,用毛巾擦拭了身體,直接躺在床上睡去了。
因為燈關著,黑乎乎的,我也無法確定她是否睡著了,但一直到天亮,她都是輾轉反側著,我想應該是一夜未睡吧。
天亮的時候,林莉似乎終於忍不住困倦,小睡了一會。
也就是這時候,對麵到了劉昊終於醒了。
他應該記得昨晚的事,於是從睜開眼睛後,就滿臉陰鬱的,洗臉刷牙,出門去上課時,先走到媽媽的房間裏,敲了敲門。
我想,他應該是想征詢一下媽媽的意見吧,問問昨晚到底是何故。
可是,敲了一會門,裏麵的林莉根本沒反應。
劉昊垂頭喪氣地轉身走了。
他大概以為,是媽媽還在生自己的氣,不願意搭理他吧?其實劉昊並不知道,是因為林莉一夜未眠,這時候剛剛睡著,睡得異常的死,所以剛才的敲門聲根本就不會驚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