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自家婆娘,怕是給孩子們做口飯吃,就不管其他了。
蔣氏沒管幾個兒子臉上的羞愧,繼續道:“再說青青也穩重,有她在城裏陪著你娘,我們就再沒不放心的了。”
其實蔣氏說的這些都隻是小事,主要李氏是守寡之人,放著她去城裏,他們尚且不放心,這要是跟著去了京裏就更不行了。隻是蔣氏如今也學會委婉了,李氏身份再不合適,也是延寧和青青的娘,當著延寧的麵可不好說他娘的不是,蔣氏便隻能委婉的找由頭。
劉延寧聽了也有些為難,“其實還有一件事,孫兒不好開口,青青的親事師傅已經有了打算,景行的意思也並不反對,隻是師傅家門第太高,又有老夫人做主,一時還沒能定下來,隻等日後去了京裏再相看……娘這回不去的話,就隻有叫爺奶替青青做主了,可是路途遙遠,爺奶年歲已大,也不好叫你們辛苦趕路,萬一事情又不成……”
因為茲事體大,劉延寧這也是第一次同家人提起此事,除了怕這麼早說了,萬一日後事情不成,叫他們徒增煩惱以外,劉延寧瞞著李氏,就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了,他知道他娘寵妹妹,有時候看著嚴厲,真正沒有原則的人也是他娘,至少他有底線,不會被他妹妹幾句撒嬌就繳械投降,他娘可不一定了,這事要是早早的告訴她,指不定哪天他娘就跟青青說了。
叫妹妹知道,那可不得了,她現在是完全被景行給哄住了,已經敢瞞著自己悄悄和他通信,再叫她知道自己的真實立場,那丫頭可就徹底無所顧忌了。
護妹心切的劉延寧一時沒有想到,君子協定是他跟江景行一起做的,就算他隻字不提,江景行未必會瞞著他妹妹啊,不然他靠什麼哄走他妹妹?
劉延寧這是到了不得已,才對家裏透露。幾人頓時又驚呆了,劉大爺也驚訝的語無倫次,“江公子和青青?這……這……”
自從孫三少得了江先生的書信才去京城某個書院求學,劉大爺他們就猜過江家的身份,以前都不敢往那方麵想,後來看著知府老爺都要求著江先生,他們才推測江先生家說不定有人在京城當大官,指不定就是江先生的兄弟,也就是江公子的父親。
他們沒跟知府老爺家結成親,現在要跟江先生家結親了?劉大爺幾人的心情,隻會比上一門親事更激動。看知府老爺的態度就知道了,青青嫁給江公子,隻會比先前的婚事好一百倍,而且這樣一來,青青往後嫁進京城,在天子腳下生活,多大的榮幸啊。
劉家人驚喜莫名,盡管劉延寧一再強調事情還沒定下來,中間可能有很大的變數,這也影響不到他們的興奮。
在這件大事前,李氏身為寡婦隨兒女進京的事就不值一提了。劉大爺也擔心的想過,江家會不會因為李氏是寡婦而對青青不喜,但是除了李氏也沒有更好的人選,他們一家都是大字不識幾個的莊稼漢,李氏好歹是秀才的女兒,認得幾個字,這兩年跟城裏有頭臉的人家都有些來往,外邊都誇一聲知書達理,想來李氏也算是上得了台麵的人,若連她都不行,那他們去就更叫人瞧不上了。
劉家眾人一時間都忙著給劉青兄妹收拾行李,才進入十一月,一行人就啟程出發了,有馬車拉著,也要小半個月才能抵達京城,再拖到臘月裏動身,天氣愈發寒冷,就更不方便了。
劉青一家三口,並跟隨照料他們的劉延林和劉延根,一塊揮別了前來送行的劉家眾人,依依不舍的離開了這座生活數年的小城,踏上新的歸途。
若無意外,他們往後可能都不會回到這裏生活了。
念叨了多年的京城,又是怎樣一副景象?想到未知的未來,劉青一時有些忐忑,更多的卻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