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朵眨巴著眼睛:“寄照片就給錢啊?”

“還要你本人拿著身份證。”

“那不就和在網上開店注冊一樣嗎?萬一身份證是假的呢,他們也信啊?”

“當然沒這麼簡單。”

唐朵沒有立刻追問。

越到關鍵,陳晨的防範越重,決不能急。

陳晨見唐朵不吭聲,隻是無辜的看著她,急了:“你怎麼還不明白啊?”

唐朵忙說:“哦,我明白,那……那你現在就給我拍一張吧,我帶著身份證呢!”

唐朵撿起沙發上的包,從裏麵翻出身份證,舉在胸前。

“這個角度行嗎?”

陳晨挫敗的歎了口氣,說了這麼一句:“你現在這身衣服不行。”

唐朵低頭一看:“服裝還有要求啊?”

“得是你剛才那身。”

“啊?那身衣服都破了!”

陳晨終於被唐朵的懵懂無知逼瘋了:“你大驚小怪什麼,破了都不行,得光著!”

……

話音落地,一室寂靜。

唐朵直勾勾盯著陳晨:“你……什麼意思……”

陳晨沒好氣說:“你自己百度一下什麼是裸貸,別問我!”

唐朵照辦了,一搜之下,網上全是裸貸當事人的照片被曝光的社會新聞。

陳晨這才反應過來,立馬把手機搶走。

唐朵聲音都抖了:“不,不行,這個還要曝光啊,利息還要三成,我肯定還不上……”

她抓起包就要往門口走。

陳晨眼疾手快的揪住唐朵,明明手勁兒奇大,卻還要裝出苦口婆心的口吻,跟唐朵解解釋。

陳晨很快說到,她可以給唐朵做擔保人,保準他們會言而守信,不會曝光照片,還說看在是朋友的份上,利息和還款期都可以商量。再不行,她還能幫忙先墊上點。

其實話到這裏,基本已經證據鑿鑿,足以構成教唆罪。

隻是還缺了關鍵的一句。

而且越到關鍵,越不能順著陳晨的話走,隻要敵動,我不動,敵人就會亂動。

想到這,唐朵急切的打斷陳晨:“不行,我怎麼能牽扯你呢,萬一王總連你一起威脅,我不是害了你嗎!”

唐朵說著就要哭了。

陳晨顯然一聽她嚶嚶哭就煩,一煩就會躁,終於煩的撂下那關鍵的一句——

“你不用怕,我和王總都是自己人。”

唐朵聽見了,哭聲噶然而止。

嗬,好一個“自己人”。

……

這時,門板被人敲了兩下。

唐朵儼然就成了下台卸妝的戲子,神情一轉,鏗鏘有力:“好了!”

幾人魚貫而入,眼神都有點不對。

陳晨還沒醒過悶兒,看著廖岩。

廖岩卻像是在瞪她。

直到唐朵慢條斯理的埋怨:“你們再不進來,我的眼睛都要哭幹了。”

陳晨刷的回過頭,震驚的看著唐朵。

唐朵的目光卻越過她,對沉著臉的廖岩說:“上回我不是讓你查那個姓王的老板和陳晨有沒有利益勾連麼?多虧了你給的資料幫忙,現在基本可以肯定,林月就是被陳晨領過去找那王總貸了款,錢還不上,手機裏還三天兩頭的就有人催債,這才把人逼瘋的。”

陳晨懵了,大喊:“你胡說,我沒有!岩哥,別信她!”

“是啊,別信我。”唐朵冷眉冷目,“殺人的都說自己沒殺人,要信,就信證據。”

唐朵走到角落,從張迅扔下的包裏翻出隱藏式攝像機,將帶子往回掉,播出剛才錄下的那段。

“……我和王總都是自己人。”

陳晨聽到自己的聲音,臉色大變:“你錄音?!”

唐朵聲音輕慢:“這還得感謝你站的位置,剛好照到正臉,這樣才有聲,又有畫,足夠呈上法庭。”

末了,唐朵抬起眼皮,笑了:“對了,你很上鏡。”

陳晨罵了一聲,立刻衝向前要搶攝像機。

門口的幾人也飛快的動起來,張迅要去接攝像機,老林和廖岩要攔住陳晨。

但陳晨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刀,衝著唐朵就去了。

唐朵把包甩手扔給張迅,正準備收拾陳晨,沒想到身體突然一輕,肋骨上多了一圈結實的力道,幾乎要將她勒岔氣,還帶著她挪了個地兒。

旋轉中,唐朵還清楚的看到,那人的一條大長腿還不客氣的踢中陳晨的膝蓋,那上麵有軟骨有麻筋,陳晨立刻咣當栽倒,給他們拜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