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小景,這樣看來,在我們所有人中,好像就隻有你沒有談過戀愛了哦。嘖嘖,親愛的部長大人真是讓人失望呐……”

某人欠揍的話還沒說完,跡部就把手機想象成忍足,恨恨地摔了出去,坐在座位上,看著被摔得七零八落的手機,他的胸膛一起一伏,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勉強把心頭的火氣壓了下去。然後,站了起來,在諾大的辦公室裏疾走了好幾圈,不斷念叼著“本大爺是最完美的,完美的男人不需要女人這種不華麗的生物,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這樣走了好幾個來回後,心情才恢複平靜,重新以大爺的姿態坐回椅子裏,繼續看沒看完的一份文件。

可是,這次,他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竟然連樺地都有了女朋友!這件事他一早就知道了,可是由忍足說出來,就莫名地感覺特別不可原諒。連他都還沒有過女朋友,樺地竟然有了!他眼睛盯著文件,牙齒卻磨得“咯咯”響,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等他找到是誰,他一定要把她剁碎了丟進日本海裏喂鯊魚!

跡部大爺的人生,無論他如何催眠自己是完美的,無懈可擊的,也無法抹殺那不華麗的一晚,和那一晚後給他留下來的後遺症……

女人,真是太惡心了!

辦公室外,可憐的秘書先生透過門縫看著渾身充滿煞氣的少爺,身體如秋天的落葉般瑟瑟發抖,連帶著他手中捧著的一杯咖啡也蕩起了細碎的漣漪。

少爺這個樣子,就是給他九條命也不敢進去啊!

就在他捧著漸漸涼下來的咖啡上帝耶穌佛祖媽媽亂喊一通的時候,一直陷在椅子裏沉默的少爺突然站了起來,把他嚇了一跳,差點倒翻了整杯咖啡。隻見少爺站起來後,徑直向大門口走來,臉色凝重,薄唇緊抿,秘書先生一驚,忙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回自己的座位上,隨便扯了張紙挺直腰杆一本正經地看著。

隨著一聲輕響,少爺走出來了。秘書先生仿佛這才知道他出來,站起來恭敬地彎腰,“少爺。”

他微微彎著腰,沒有看到少爺掃過來的淩厲視線,直到,少爺優雅磁性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早上沒吃早飯?才十點半就急不可耐地看外賣單了,啊嗯?”

秘書先生猛地一低頭,看向被他剛剛隨手抽過來此時用手壓在了桌子上的紙,頓時一頭瀑布汗,這是什麼人品啊,隨手一抽就抽了張花花綠綠的外賣單!糟了糟了,現在還是上班時間,不會被安上一個不務正業的罪名吧!又想想剛剛少爺的語氣,分明是不爽到了極點,啊啊啊,媽媽,我工資高福利好除了少爺偶爾抽抽風的工作啊!

秘書先生眼淚都要下來了,再一抬頭,眼前哪裏還有少爺的影子,忙轉頭四處搜尋起來,耳邊傳來“叮”的一聲,就見少爺已經信步邁入了高層專用電梯中,被緩緩關起來的電梯門遮住了麵容,秘書先生看得有點怔了,一時忘了自己正麵臨著失業危機。

少爺一般都是十二點過後才離開的啊,怎麼今天十點半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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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部心知以自己這樣的精神狀態,今天是別想做事了,幹脆把事情都丟到一邊,出去兜兜風。

他沒叫司機,自己開了輛輕巧的跑車出去,漫無目的地亂轉。看著眼前急速掠過的景物,他的思維慢慢轉到了那個至今為止找不到任何線索的女人身上。那件事他沒有聲張,所以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人知道。他曾叫人查過那天他房間附近所有的攝像頭,卻沒有拍到一個可疑人影,除了十一點多的時候有服務員推過一架餐車進來,還有接近一點的時候他那棟樓有一瞬間的停電。犯案過程他大概能猜到,可是那個女人太狡猾,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那天他又整個人迷迷糊糊的,睡完一覺起來後除了身上有隱約的感覺,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嘖!跡部忍不住大力地敲了一下方向盤,空出一隻手來揉太陽穴,這件事是他完美人生中一個最大的汙點,長得太美真是一種罪過!

沿著城市的外環路兜了兩圈,很快就到了十一點半,早上早餐沒吃多少,肚子有點餓。跡部於是調轉車頭,往商業區開去。他習慣每天上午喝一杯咖啡,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秘書沒有端進來,現在渾身不舒服的,就先開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waiting咖啡屋。那家咖啡屋賣的咖啡還算正宗,算是外麵賣的少數能入他眼的。

就在他泊好車,拔下鑰匙準備下車時,waiting咖啡屋的門被打開,一個女人提著一大袋東西走了出來,那是個清爽幹淨的少女,黑色直發披肩,唇角輕揚,臉上化了淡妝,光彩照人,穿著件米色的雪紡長款上衣,下`身是緊身的深色牛仔褲,腰上低低地係了一條閃閃發亮的水鑽鏈子,把長款上衣鬆鬆的分成了兩截,隨著動作,一擺一擺,也一閃一閃的,很休閑的打扮,看起來卻爽心悅目,仿佛一陣清風拂過,瞬間洗去了夏日的燥熱。

跡部眯了眯眼,他之所以把注意力投注在一個陌生人,還是一個陌生女人身上,是因為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那天酒吧裏的女人。那個女人長得不錯,有點小聰明,麵對他時也算淡定,可是一直讓他耿耿於懷的,是那個女人的背影給他的那種無以名狀的熟悉感,淡淡的,若有若無,可就是讓他無法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