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同一個年輕人下的手嗎?” 芭芭拉小姐臉色一紅問。
“我們不能肯定。有個女受害者在失去知覺前看到了他的臉,她的描述和你妹妹一樣,包括臉頰上的W型疤痕。” 邁克爾警官站起身說。
“那麼說,你們一直在企圖阻止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野獸,隻是沒能成功。” 她說。
“是的,”邁克爾警官承認,“不過,我們仍在努力,你要相信警方。”
邁克爾警官回到總局,頭腦中一直想著她的事。
他來到無線電通訊室,發布了通緝令:“逮捕一位二十多歲、高個子、臉上有W字型傷疤的嫌疑犯,這是一個窮凶極惡的劫匪,剛剛殺了人。”
從這以後,邁克爾警官每天晚上開車到芭芭拉家附近巡邏。
每天天色一黑,芭芭拉小姐就會走出那幢老房子,向西走過雜貨店,過了十字路口,再走向下一條街,最後,按原路返回。邁克爾警官喜歡她這樣的舉止。
黑沉的暮色裏,那人影顯得那樣脆弱而無助。她總會停在自家門口,回頭望望她走過的暗石子路,然後才進屋。接著,樓上有窗簾的屋後會泛起幽暗的燈光,芭芭拉小姐準備就寢。
她在妹妹下葬後便開始做這種夜間巡禮,風雨無阻,就好像悲傷在迫使她去重踏那些道路,感受她孿生妹妹的痛苦。
邁克爾警官真替她擔心,那個殺人凶手可能就藏在樹影裏,或者在黑暗的門邊。他希望她新近培養的這個怪癖是短暫的,最好盡快消逝。如果她長久如此下去,他就得找心理醫生了。
三個星期後的一天,邁克爾警官仍和往常一樣,守在一個廣告牌後頭注視著對麵的道路。
夜是陰沉的,他看看手表的夜光指針,她比平日的時間遲了十分鍾。
突然,那熟悉的人影邁著優雅的步子從黑暗中走出來。
她正走近雜貨店的陰暗處,就要過街時,也注意地看了看四周。
他不希望她成為歹徒攻擊的目標,不能讓她再重蹈覆轍。
當他正斜跨街道要去截住她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高高的人影貓著腰從胡同口的黑暗處冒出來,溜到她身後抱住她,一手勒住她的脖子,一手搶下她的皮包。
“站住!”邁克爾警官大喊道。
那人把芭芭拉小姐摔在路邊,躲進雜貨店的牆後。
芭芭拉小姐緊忙站起來,攔住邁克爾警官。
“邁克爾先生!”
她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倒在他身上。他因為失去平衡,踉蹌幾步,肩膀撞在了屋角上。
“邁克爾先生,你怎麼會在這兒?” 她抱住他說。
“看在上帝的份兒上,芭芭拉小姐,放開我!不能讓那家夥逃走!” 她瘦削的手抓住他的衣服,他試圖甩開。
“邁克爾先生,別為我冒險,他身上可能有武器。”
“芭芭拉小姐!”他著急得要命,雙手使勁想從她的抓握中掙脫。她卻向後倒在地上,同時發出一聲叫喊。
邁克爾警官在她身旁跪下來,眼睛向空無一人的胡同投去失望的一瞥。
她的臉色蒼白。
“芭芭拉小姐,我不是有意的……”他伸手扶起她。
“不,是我自己絆了自己的腳。” 她沒有用他扶就站了起來。
“你看清那個強盜的臉沒有?”
她那幽藍的目光在街上一閃:“不太清楚。不過夠了,他很年輕,臉上有W型的疤痕。”
回到警局,他洗了個澡,卻沒有洗掉心中的鬱悶。
正當他用力關櫃門時,聯絡中心的警察在門口喊他。
“什麼事兒?”
“剛剛有電話來,說是已經找到那個專從身後掐人的劫匪了。年輕,高個頭,臉上有疤。”
“在哪兒?”邁克爾警官的頭突然不疼了。
“沿河街四號,弗利公寓。他和女朋友約好,下班後到他房裏幽會。結果她女朋友推開門,尖叫著跑出來,她發現自己的情人趴在地板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