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東陽這個名字不管放在哪裏都算是上乘的名字,替他取名字的這個人定是個有學之士。
溫和如玉,朝陽東升。
溫東陽的身世破有些慘,他在兒時便父母雙亡了,在被師傅撿到之前是沒有正式名字的,隻有一個諢名,叫做狗蛋。有道是賤名好養活,可是沒等他被養成人,父母就已撒手人寰,慶幸一名遊方的修行者也就是他的恩師把他帶回了門派,並賜給他名字,溫東陽。
溫東陽的師傅是一個特別善良的人,把他當作兒子一樣看待,在死之前,把掌門之位傳於了他,所以溫東陽不過年僅二十,就已是一派掌門了。
他的門派名字叫做子欽派,平淡無奇的名字,在修行者的世界裏也猶如一滴水花,驚不起一絲波瀾。
傳到溫東陽這一代是第五代,在他這一代,子欽派就僅剩他一人而已了,一個人的門派,一個人的掌門。他在修行上天賦不算高,但也不算太差,已經在築基期徘徊了許久,這次下山就是想要尋求突破的契機。
世事難料,溫東陽來到了正逢大旱的寶象國,他與他師傅一樣,見不得人受苦,於是在數月裏盡是在周遭國家奔波,遊說皇室或世家出糧賑災,一邊又要苦苦修行鍛煉心性,所以過的十分艱難。
在一個夜晚,幹旱了三年的寶象國突然下起了漂泊大雨,還有僅在書中記載過的天譴雷雲。他知道事情不妙,第一個想法不是遠離,而是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自己能不能幫的上忙,哪怕出一份力也好。
在那裏,他遇見了這輩子遇到的第一個最危險的對手,一個在天譴之下都能存活的屍魔。在自爆飛劍為一位金丹期的高手爭取了機會後,他受了重傷,好在屍魔被一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少年用法寶給製住了,才讓金丹高手使出致命一擊,在他看來,他受的傷是值得的。
事情完了後他便想走的,可是其他人卻都圍在那不肯離去,他曾在許多人的眼中見過那種貪婪,這些人的眼睛裏也有,但是他想,金丹修為的高人怎麼會怕這些不過築基的雜魚呢,他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金丹高手吸入了屍魔的黑煙。
他走了之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說起來的話,那個人如果沒有斬殺掉屍魔,他溫東陽必定會死在那裏,既然那個人殺了屍魔,也就算得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有恩自然是要報的,溫東陽這個人最不喜歡欠別人,不管對誰都是,他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麼會對斬殺了屍魔的金丹高手垂涎三尺,他隻知道,貪婪這種東西會給人一種幾近瘋狂的執念。
溫東陽篤定那兩人有危險,無論如何都要去幫一幫,哪怕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可等他再次回去的時候,兩人的蹤跡早就不見了,於是他隻能一路打聽他們兩人的下落。
如今的溫東陽早已養好了傷,就在晌午時,在一個麵攤的老漢那裏終於打聽到了兩人的消息,於是他一頭紮進城裏,尋找著兩人的蹤跡。
溫東陽在經過一家叫做“清平”的酒樓時無意間瞥到了坐在窗口桌子上的人。
“終於找到了。”溫東陽喜上眉梢,正想踏進去打聲招呼,便看見了大堂裏麵坐著的另外兩桌人。
修行者的記憶力都很好,他記得那天在場的每一張麵孔,在這個酒樓的大堂裏麵,就有六個人是當天在場的。他們分成兩桌,各自吃著自己的,像是不認識一般,而那兩人也是自顧自的吃著。金丹的那個神態自若,年少的那個則一臉的慌張。
溫東陽覺得現在就貿然進去不如躲在暗地裏保護的好,於是便坐在酒樓對麵的茶攤上叫了一碗大麥茶來喝,雙眼緊緊地盯著酒樓,酒樓裏所發生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眼。
李江海雙手藏在桌子下麵,緊握著拳頭。
仿佛什麼事情都瞞不過陳升的雙眼,他淡淡地:“修行是為了什麼?”他在問李江海。
李江海木然道:“應該是為了力量吧,若是我有了不差於他們的修為,恐怕我也不會像現在這麼慌張了。”
陳升笑道:“你不過是個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而已,就算給你跟他們一般無二的修為,你依舊會這樣,因為你沒有能與之想匹配的心性,我這麼說你應該懂得吧。”
李江海點點頭:“陳哥的意思是說,修行的同時必須得注意修心,不然即使有了力量也不會比旁人厲害多少?”
陳升給了一個讚許的眼神:“不錯,所以我現在絲毫不慌張,你可知為什麼?”
李江海問道:“為什麼?”
陳升沒有回答李江海,而是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瞬間從納物袋裏摸出長劍,連著劍鞘重重地往桌上一拍。
“啪”地聲響起,在一旁坐著的六個人竟也都“騰”地竄了起來,如臨大敵般。
陳升突然冷下臉,罵道:“你們站起來的幾個都給我滾出去,渣宰般的人也配與我同在一屋吃飯!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