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風一陣又一陣的湖邊,衛戈抱著母親的骨灰盒,選擇了國慶節這個日子為母親送行。
而陪同自己的隻有大伯成方國。
“那便依她。”
“我媽有了我以後,好像苦了一輩子。”衛戈捧起一把輕輕撒到湖裏麵。
隨著思念的風,悲傷好像也被卷走了不少,唯獨留下了清醒。
“母親為孩子著想,那不算苦。”
“……是嗎?”衛戈留下這句話,但卻沒有發問的意思,隻不過在嘲諷自己罷了。
“母親喜歡這裏,可是我對這裏感情很複雜。”
“我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麵對這裏了。”衛戈低頭合上盒子,呼出口冷氣。
成方國:“我知道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你媽媽也經常和我說,要尊重你的想法。”
成方國:“如果你之後想離開,我可以接受。”
“……他現在怎麼樣?”衛戈指的是自己的父親,成誌鵬。
葬禮上,他確實來了。
隻不過和衛戈預料的不一樣,他身邊沒有女人。
他當初不是因為別的女人拋棄了母親嗎?衛戈隻是這般疑惑著。
可能是因為知道衛戈對自己的討厭,所以成誌鵬也沒有去自己兒子麵前找一些無謂的存在感,停留了一段時間之後離開了葬禮現場。
仿佛不曾來過一樣。
成方國明白衛戈所指是誰。
“過著正常的日子。”
“……回去吧。”
衛戈轉身,欲離開湖邊,走了幾步想起來:
“這幾天我請個假,回一趟秦束市。”
成方國理解地點頭,同意了他的想法——這個時間裏,他格外需要散心,反倒過多的外在幹涉可能適得其反。
……
王叔兒子的葬禮結束以後,江絮晚便時不時跟著奶奶去他家坐坐,稍稍緩解一下王叔心裏的悲痛。
江絮晚在一邊寫自己的試卷,而奶奶則是和王叔聊著家長裏短。
寫著寫著作業她便開始分神了——今天是國慶節,明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
可是……衛戈一點消息都沒有。
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而更怪異的是班主任成方國根本沒有問過衛戈的行蹤——這般一想,或許班主任是知道衛戈行蹤的,不然作為一個大伯怎麼會不過問呢。
江絮晚向來是一個高傲的人。
對於向來十分“殷勤”的衛戈突然不聯絡自己,一點消息都沒有——對於這件事,她更大程度上偏向於不作為。
可是又……根本無法不作為……
27號,也就是葬禮結束後的第二天,是周日。
江絮晚出於好心發了一條信息給衛戈,告訴他可以來自己家裏,或者自己過去他家幫他補習。
然而發出去的這條信息就好像石沉大海了一樣,沒有得到半個標點符號的回應。
江絮晚心中有疑惑,有擔憂,更有難堪。
眼睛看著衛戈每天給自己秒回的消息,再對比這條沒有回應信息,濃重的落差感讓她很不舒服。
可是不舒服的時候,心裏又有另一道聲音為他開解著:
“會不會他是出什麼事情了呢?”
可是很奇怪的是,早上的菜他依然有送來,隻不過直接放在了江絮晚家門口,沒有讓人看見他——或許也根本不是他親自送來的。
借著出去買鹽的契機,江絮晚特意路過衛戈家門口,正如初次見到他一樣。
但是今天,沒有雨後濕漉漉的地板,沒有天際的虹光,也同樣的沒有衛戈。
她走路一向快,但經過他家門口時不由自主就放慢了速度,心中摒棄一切高傲,甚而努力呼喚他起來。
衛戈……
走過去幾步後,她不得已停下了步子。
糾結過後,她還是轉身走向了衛戈家門口。
似乎害怕自己放棄似的,她一止步就抬起手去敲門了。
……
江鳳娟正和王叔說到了江絮晚的學習,自然兩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江絮晚的身上。
“晚晚?丫頭你怎麼了?”見自己的孫女歎氣,江奶奶不由得擔心起來。
江絮晚被自己奶奶叫得回過神來,趕緊搖搖頭:“我沒事,沒事。”
她複又扯出抹笑:“題目有點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