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時候的江絮晚——那時候的衛戈對於那時候的江絮晚來說,已經被她劃分到了自己的領域,所以她不願意在衛戈的心裏秦思藝會成為“特別”的存在。
江絮晚欲蓋彌彰地掃視著化妝間,漫不經心地開口,江絮晚:“你們比賽什麼時候開始?”
秦思藝:“嗯還有一兩個小時的樣子,我是第三個上場的!”
秦思藝:“你們要是覺得無聊可以——”
江絮晚:“沒事,我和衛戈可以先去觀眾席坐著。”
“你繼續化妝吧,我們先走了。對了——”江絮晚說著話突然想起來一句很重要的話,鄭重地開口道,“你今天穿的這件紫色的禮服,很漂亮。”
本來江絮晚不打算說的,這句讚美在她心裏徘徊了很久,她並不打算說的。
紫色,同樣是她喜歡的東西。
今天卻被光鮮亮麗的秦思藝穿在身上,而自己的腳上還是那雙穿了幾年的舊球鞋。
對比之下,她心裏不免想到一些其他的人或事。
自己擁有那個資格去喜歡,去擁有嗎?
如果脫口而出這句讚美之言,似乎也就承認了,自己根本不配喜歡這些。
而這些更適合秦思藝,不是別人,偏偏是秦思藝。
是之前自己在班上被鹿子睿擠兌,沒有衛戈護著自己的時候,她在樓梯間看到和衛戈站在一起的秦思藝。
是對衛戈擁有很多表達的秦思藝。
而自己,除了逃避,就還是逃避。
麵對衛戈每一次明晃晃的心意,江絮晚總是用一些發自內心的話去糾正,甚至是去否定。
可是——難道就要這樣賭氣嗎?因為賭氣的心理,故意不去把真心話說出來?
這樣真的很可悲,自己看不起這樣耍滑頭的自己。
也不願意自己因為別人——自己不曾規劃到生活裏的人——而讓自己心境動搖,變得偏離自己原本的模樣。
所以她還是選擇了開口。
開口把自己的心聲說出來。
是的,秦思藝穿著這身衣服確實很漂亮,她本來就很好看,她承認。
就算自己承認了又怎麼樣呢?承認了那些自己喜歡的東西和人就會離自己而去嗎?
就像衛戈說的,如果太害怕,幸福會溜走的。
她不要害怕,不要幸福溜走。
“你今天穿的這件紫色的禮服,很漂亮。”最後她堅定地說出來了這句真實。
並且說完這句話,她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肆意,燦爛。
“誒,笑什麼笑。”衛戈皺著眉一把揪住江絮晚的嘴巴。
似乎還非常的不開心?
“嗚嗚嗚……”嘴巴被捏著,所以江絮晚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她不是很明白,為什麼衛戈對自己誇秦思藝這件事情上那麼反應大。
她憤憤地拍開衛戈的手,“幹什麼。”
“走了。”說完轉身就走,根本沒有注意身後秦思藝的狀態。
而在她不曾注意的維度裏麵,衛戈在離開前回頭看了一眼秦思藝。
兩個人目光對上,無言中摻著些暗潮湧動。
衛戈在審視。
秦思藝在裝蒜。
江絮晚走了幾步後,衛戈飛快地趕了上去。
“我,不,開,心,了。”衛戈用胳膊肘撞了撞江絮晚,示意她看向自己。
江絮晚無可奈何,也隻能夠順應了他的想法,“你怎麼了?”
衛戈:“不開心。”
江絮晚:“我問你不開心什麼?”
衛戈伸出手扯住自己的套衫,對江絮晚露出個苦瓜臉,“我穿這身衣服不好看嗎?”
“……”江絮晚哽了一下,似乎突然明白了剛才衛戈捏住自己的嘴是因為什麼了。
可又覺得邏輯上有問題。
所以衛戈這是在吃秦思藝的醋?
不過不管他吃不吃醋,有一說一,“你穿著確實很好看,不需要我說你也應該照鏡子看得出來吧?”
衛戈:“真的嗎?”
江絮晚認真點頭:“對啊,很帥,臉也帥,衣服本來就很好看,穿在你身上更好看了。”
衛戈臉上放心的笑容有些凝住,他便這麼迷失在了江絮晚的眸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