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絮晚無奈地笑了,情緒有了些許空白,她抓住了那個話題,也確實是她從老板或者姐姐的角度出發,對她表達的關心。
江絮晚:“為什麼突然退了宿舍?你的學校不是挺近嗎?”
狀態一向維持在活潑程度的美惠,沉默了一刹,深深呼吸過後才慢慢開口:“要不我們待會兒一起說吧,也是一件……唉,說來特別話長的事情。”
江絮晚理解地點頭,微微側著身子靠到椅背上,去看車窗外的風雪。
起初雪還是很大的勢力,隻不過現在緩和了不少,隻有小小的雪花在空中盤旋著,慢慢悠悠地舞下來。
以前每一次坐在車上都是趕著去工作,或是趕回家,加上自己很多事情喜歡親力親為,所以在車上是江絮晚少有的休息時間,她基本上都是能抓緊時間睡一分鍾就是一分鍾。
而現在。
車在十字路口被紅燈阻攔。
趁此機會,江絮晚更為認真地欣賞起來雪景,目光追鎖著一朵雪花飄來飄去,似乎自己成了那片雪花的舞伴了。
十幾秒過去,車又發動了,而江絮晚鬆開了那片雪花的手,準備下場。
人生中好像許多這樣的時刻,我們在某個十字路口因為紅燈這樣的原因停下,偶然遇見了某片“雪花”,兩人猶豫不決終於還是一起跳起來舞蹈。
可當紅燈一般的理由不見了之後,總有人要下場,趕往自己真正的目的地。
離開的瞬間確乎有不舍,可那份不舍還不足以讓其停下所有動力,隻和那片雪花舞蹈,舞到天荒地老,直至兩人在陽光下一起融化掉。
並且更多的。
現在這個浮躁的快節奏社會裏,大家已經沒有那種願意融化自己的勇氣了。
……
“仙女老板,我們先碰一下杯子吧!”美惠高高舉起自己裝滿可樂的杯子。
江絮晚依著她把自己裝了葡萄酒的杯子遞上前和美惠碰到一起。
“幹杯。”
本來江絮晚準備給美惠倒一點酒的,隻不過美惠說自己滴酒不沾,她便沒有再強求。
看啊——江絮晚喝酒的瞬間突然想起來自己多年前對衛戈說的那番話——自己也終於是會喝酒的人了。
美惠:“火鍋局開始嘞,我們從誰開始說呀?”
江絮晚的唇還沒有離開杯口,聽到美惠的問話,便又順勢多喝了一口酒。
酒意由上往下貫徹,緩緩而下,溫暖著江絮晚的情緒,柔化著她的敏感與脆弱。
借著這份溫暖的微醺醉意,江絮晚歪著腦袋笑起來,“酒都喝了我先來吧,不能浪費藥效。”
“好滴好滴!”美惠捧住臉專心要聽講的樣子。
江絮晚努力去追索記憶中的那段回憶,思索那段時間裏麵自己都做了些什麼,思索自己和他相處的日子。
一瞬間,腦袋裏的某一根弦繃斷了,她突然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關於他的事情了。
怎麼回事?
是因為喝了酒嗎?醉了嗎?
可怎麼會那麼早就醉了?
為什麼自己會……一點都想不起來那段時間裏麵他的存在了?
不對,他明明和自己朝夕相處度過了那段時日,自己怎麼可以記不起來了……不可以……不行……
“晚姐?你怎麼了?是醉了不舒服嗎?晚晚姐?”
意識到江絮晚狀態的不對,美惠趕緊出聲把江絮晚給拉出了無止境的思考。
江絮晚並沒有鬆氣。
她還在糾結。
她困惑又痛苦。
自己好像真的把那段時間裏麵的衛戈給抹除掉了一般,連零星的記憶都沒有了。
“……對!”她恍然大悟拿出手機來。
更新迭代過幾次都手機,每一次都很好地把數據給保存了。
所以江絮晚能夠打開備忘錄,找到自己似乎“忘卻”的大學記憶,關於衛戈的記憶。
她打開備忘錄,用力地往前滑動,直到時間來到了大學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