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戈:“本來那一天我是等著你們過來找我的,可是後來突然有人給我打了一通電話,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衛戈:“但我沒有錯過和你們的會麵。我就在拐角處看和你們。”
衛戈把熏肉倒進鍋裏麵翻炒,撒調料:“看著徐州和你站在一起,身邊有幾個工作人員還在議論,覺得你們很般配。”
江絮晚:“所以你很生氣,就沒有出來見我?”
衛戈否認:“當然不是。”
衛戈:“主要是那天我有一個單子沒有談攏,失敗了。徐州給我打電話,說要帶你來見我,本來還很難過但聽到這個消息我心動了,僅僅想到能見到你我就已經恢複了很多。”
衛戈:“然後你出現了,我看到你們兩個站在一起很合拍的氣場,我就不知道該怎麼去融入了。”
衛戈:“電話裏麵那個人跟我說,要麼一直躲下去,要麼堂堂正正地去見你。可看到你以後我就不敢再向前了。”
熏肉逐漸被翻炒出來了香味:“離開你的時候我就想著,不要再去驚擾你的生活,堅持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到了最動搖的一次,還是被很多外在因素打敗了。”
江絮晚站起身走到衛戈身後,伸出手環抱住他的腰。
衛戈溫柔提醒:“笨蛋,小心點油濺出來。”
江絮晚卻已經無暇顧及於此,“我好笨,也好倔。你說的沒有錯,一點都沒有錯。我就是個超級超級倔的倔驢。”
江絮晚:“衛戈,為什麼你這麼的溫柔呢?溫柔到麵對我的那麼多倔,卻還是可以溫柔包容我。”
“因為你是江絮晚。”衛戈耐心回答。
江絮晚:“包括現在也是。總是第一時間給我最直接的答案。”
這時熏肉的香味已經完全被煸炒出來了,一邊砧板上切好的洋蔥味道與其交織出來了熟悉的氣味。
江絮晚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所謂“言多必失”並非指話說多了一定會出現錯誤的句子。
而是話一旦說多了,有的情緒也全都藏不住了。
她不再說話,默了聲鬆開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不希望等到洋蔥和熏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會讓自己情緒繃不住。
真奇怪,明明吳奶奶做的洋蔥炒肉並不會讓自己的情緒有那麼多的感傷,可是衛戈做的卻讓自己怎麼也掩飾不了內心的脆弱了。
因為在衛戈麵前卸下來了所有防備嗎?
還是因為,在那段有奶奶的日子裏,他恰逢其時地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裏?
她記得那次雨後的遇見,是為了奶奶去買調味品。
她記得陪奶奶在菜市場裏麵買菜時被魚販欺負,是他站出來為自己解圍。
她還記得他送給自己一塊熏肉,然後自己做了炒熏肉和奶奶一起吃。
她記得每天早上他送菜送到奶奶手裏。
她記得三個人的飯桌上,他麵對奶奶一改那種“混”模樣,像個乖男孩一樣……
她記得好多事情,而那些關於奶奶的記憶都有衛戈。
那段南部小城裏麵的生活,對於江絮晚而言,奶奶和衛戈都是她的親人。
而她承認的親人,也隻有奶奶和衛戈。
衛戈不是沒有察覺到江絮晚情緒的變化,所以他將菜盛到碟子裏端到桌子上的動作也小心翼翼起來。
坐到桌子前,衛戈把那碟菜推到江絮晚麵前。
“江奶奶走之前,還囑咐我,”望著江絮晚緊盯碟子裏的菜卻不動筷子的樣子,衛戈頓了一下,又繼續道,“一定要把這道菜學會,做好。這樣我就可以繼續做給你吃了。”
江絮晚夾了一塊洋蔥放進嘴巴裏麵,如同複刻了的味道在她的舌尖上蔓延出特殊的思念。
可是她沒有哭。
她隻是有一點點悲傷。
江絮晚:“衛戈,你知道嗎。”
衛戈:“嗯?”
江絮晚:“在一開始,本來這道菜是我做給奶奶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