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三天采鈴來到這裏時,已經是一片殘壁,石台之上,錦囊和信沒有了,卻有一朵被特殊內息維持盛放的蓮花。
經過一夜,這朵蓮花已經沒有了剛采摘時的水珠,卻依舊粉嫩玉立,花香沁鼻。
拈起這朵意外出現的白蓮花,風采鈴似乎看到了那個總讓自己覺得意外的人。
嗅了嗅清淺的花香,勾唇一笑:“真像呢。”笑靨盛放的模樣,不知道是讚美花,還是稱讚人呢?
最終,這朵白蓮花被她收入了錦囊。
看了看不夜天的方向,風采鈴笑了:“看來今日是以書為題了呢。”說完,轉身走了,並未去圍觀清香白蓮的闖關之路。
比起去圍觀,采鈴更想知道,這位與自己傳承自同一個師傅的大師兄,還能再帶給自己多少驚喜呢?
一處小山穀內,隱秘而幽靜,這是采鈴這兩天找到的地方,客棧不能常住,她的容顏太盛,終究是麻煩。
想起今日不夜天那位‘風采鈴’的出題是‘書’,那麼她也來出一出書的難題好了。
這片山穀之中,有一片鈴蘭,花開的時候,一朵朵嬌小的花,卻綻放出奪人的清麗,讓采鈴喜愛不已。
取下一串盛放的鈴蘭,采鈴忽然有了主意。
削平一塊大石,鋪上紙張,雪白的浣花箋上,簪花小楷躍然紙上。
‘清池碧波白蓮蕊’七個字,字跡清晰美麗。
宣紙旁,筆墨皆備,獨意外的是,留下了一串雪白鈴蘭。
從不夜天出來,素還真對於那位朱雀雲丹已經完全看不上了,不說琴與棋,就說書吧,一知半解的誦讀,歪曲的詞義,讓人完全看不上眼。
素還真真的不能理解,這位‘江南第一才女’的名號是怎麼來的?靠才華?還是靠關係?
好好一部詩經,理解的七零八落,更將前人的意思曲解,此等人,配得上‘才女’之名?
又一次,素還真再次站在了與那位不知名的知己相遇的地方,有些期待:今日他還會來找劣者嗎?
事實告訴他:會的!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粉色的兔子再次蹦蹦跳跳出來,留下小包裹又蹦走了。
素還真看著消失的兔子,有些不能理解這位從未見過的知己養兔子的嗜好。
畢竟——兔子吃花啊!
甩甩頭,讓自己忘了那個想法,打開包裹一看,依舊是一張路觀圖。
循著路觀圖來到一處山穀,素還真對於此處的幽靜與隱秘很滿意,更意外的是一塊青色的大石上,雪白的浣花箋吸引他觀看。
“恩?清池碧波白蓮蕊?”看到宣紙上的上聯,素還真想起自己留下的蓮花,目光一轉,看到旁邊盛放的鈴蘭,笑了。
空山幽穀玉鈴蘭!
端正大氣的字躍然紙上,佇立簪花小楷旁邊,不同的字體,卻有著奇異的和諧。
他的時間不多,留下下聯之後,便不能多呆,匆匆離開。
第四日清晨,采鈴再來時,已經有了下聯,而放置於桌上的鈴蘭,已經變成了一株同樣的白蓮花。
莞爾一笑,采鈴依舊將這朵蓮花收好,拿起紙:“清池碧波白蓮蕊,空山幽穀玉鈴蘭。”輕笑出聲:“這位大師兄倒是一位妙人~”
第四日的題目是畫,采鈴眼睛一轉,眼睛都笑彎了,揮筆畫下一幅畫,又轉身消失。
而再次出現含願台的素還真非常不喜。
要問為什麼?
從頭說起,事情從這位朱雀雲丹的題目開始:“素賢人,今日的題乃是畫藝,不知賢人可做好準備了?”
“朱姑娘請出題吧,劣者盡力而為。”
李月燕等的就是這句話:“那麼可否請素賢人以吾為題,為吾作畫一幅?”
素還真看了看她,沒有反駁:“這便是朱姑娘的題?”
“然也!”
素還真眼睛微微一動:“劣者接下這個挑戰了!”
於是,當素還真離去之時,一幅朝陽初升圖便展現在李月燕麵前,當然,畫上朝陽很美,畫中的她也很小,小的隻有一團小黃點……
素還真留下一句話,差點沒把她氣死:“劣者這幅《朱雀雲丹賞朝霞圖》可堪入眼否?”
清香白蓮的畫能不入眼嗎?
心情很好,素還真又在老地方遇到了那隻粉色的兔子,他很想告訴自己從未見過麵的知己,能不能換個送信的信使,每次都是兔子……
還是老地方,那片幽靜山穀。
石桌上,一幅畫已經置於桌上。
畫上,頭戴蓮冠,旋渦雙眉,微闔雙目的男子靜坐撫琴,神情無比安然,看著便能感受到那透紙而出的歡欣。
素還真一眼就看出來,這幅畫便是當日自己與那位鬥琴之時的裝扮,不過,她注意到自己的狀態了嗎?
有些出神,素還真想起那日,自己與之鬥琴,一在明,一在暗,對方能畫出他的模樣,可自己卻未曾見過這位神交已久的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