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四書五經已經背完,他的時間又相對寬鬆了一些,就把用在詩詞上的時間增加了一些,可是他覺得既然他還沒把宣紙的秘密看出來,就是對四書五經的了解還不夠深,所以他沒有著急去學別的內容,而是反過來,一字一句的去扣四書五經的意思,爭取做到,把四書五經一字一句的拆分開來,他能馬上說清楚他手裏拿到的那一句話出自哪本書,哪一頁,哪一段話的位置。

如此又過了兩個月之後,“父親,父親!”這天,方弛遠喜氣洋洋的來找方喜雲,“爹,你說這宣紙裏的秘密是不是就是,明明上麵全都是四書五經的內容,卻偏偏被改的亂七八糟,明明是《周易》裏麵的句子卻非要和《中庸》的句子掐頭去尾粘在一起,弄個四不像出來?”

“哈哈哈,你開竅了?”

“那麼說就是這樣了爹?”方弛遠聽後一種成就感油然而生,臉上也不禁帶著喜意。

“是是,不過這也不是李老先生獨創的,而是科考自古以來就有的內容,科考出題者從四書五經裏找兩句掐頭去尾,給你出一篇策問,你要是審錯了題,可就是文采再好也無用武之地了。”

“這第一次出來的時候肯定該坑了不少人吧?”

“不止是以前,這種搭截題在現在也是很多人的噩夢啊!爹當年鄉試落榜,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在這上麵!”

*

得出了結果後,方弛遠心裏輕鬆了很多,雖然那種緊張和壓迫感沒有了,但是近9個月的學習習慣依然讓他能呆在書桌前靜下心來。

弄明白宣紙秘密後,方弛遠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李老先生的意思,坦白來說,如果是按照以前他製定的方法,一年的時間他也能把四書五經背的滾瓜爛熟,但是絕對不會有他現在記的熟悉深刻,可以給自己的科舉打下一個堅固厚實的基礎。

之後,他又慢慢恢複了正常的作息時間,沒有再像剛開始那樣拚命,睡眠時間從三個半時辰增加到了四個時辰,畢竟他才九歲,睡眠不充足的話可能會影響他的發育,再加上古代人普遍的都不是很高,他還真怕自己會連一米七五都長不到,畢竟他上一世一米七九的時候可是連做夢都想長到一米八。

其次,他走出書房去和別人交流的次數也增多了,前麵九個月他幾乎都是在書房度過,即使方弛林來找他,他們也是在書房一起談論四書五經的內容。

現在他閑暇的時間大部分都是用來讀詩讀詞讀音律,沒辦法,詩詞也是縣試考察的一部分,而且他發現古人好像天生對詩詞敏感,就像方弛林,還有鄰村的趙旭,都是小小年紀就能吟會唱,雖然前世他爺爺也算是一個有風骨的文化人,但是他自小就對這些不感興趣,來到這裏也隻是學習了不到一年,現在他隻能期待,縣試考試中,詩詞的比例能占多少就多少好了!

“是初雪,父親。”李青才守在一邊,擋住了呼嘯的風,“父親可是有心事?我看父親的眉頭都皺一起了。”

“哪有什麼心事啊,回吧,這會兒又冷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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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來接方弛遠,方喜雲並沒有來,來的是方弛遠的一個堂叔,叫方喜延,隻是他平時話很少,方弛遠對他並沒有太多印象。

“堂叔這次來縣城做什麼啊?天這麼冷堂叔怎麼沒多穿點。”路上風比縣城裏大了很多,方弛遠不禁攏緊了衣袖問道。

“幹我這個的早就習慣了,平時就是這一身衣服,也沒覺得多冷,這大概是要變天了。”方喜延抖了抖衣服好像真的不怕冷一樣,讓方弛遠羨慕不已。

“嗯,這都陰兩天了,憋著呢,估計雪不小。”在車上方弛遠凍的瑟瑟發抖,“叔,要不我下來跑著吧,把書放你車上,這樣暖和。”

方喜延看了看方弛遠的衣服就點頭同意了“不要跑太快,先跑慢點,天冷容易蹬著腿(抽筋)。”

“叔我知道。”

方弛遠對方喜延笑笑就跳下車在原蹦跳了起來,拉了兩下韌帶,等身體適應了,才開始跑著去追方喜延的牛車。

“喜延叔,這裏離家還有多遠?”

方弛遠跑著步,大口大口的霧氣從他嘴裏湧出來,“呼,呼”他不停的調整著呼吸。

“你這小身板。”方喜延嗬嗬笑了一聲“還得有三四十裏路呢,這才剛出縣城,累了就爬車上去吧!”

“不用不用不用,”方弛遠連連搖手,“這樣暖和!”

接下來近兩個時辰四個小時的路程,方弛遠走走停停或者爬車上歇一會,終於在申時快結束時到了家裏,他一到家雪就紛紛揚揚的下了起來,晚上草草吃了晚飯就爬床上休息了。

一夜無夢,到了第二天早晨他醒來後,外麵的雪還沒有停,洋洋灑灑的像是沒有盡頭。

“遠兒,你醒了!”

他一出房門,就被院子裏的趙氏看見了,“洗漱好就先吃飯吧,煮了粥和包子,都在鍋裏擱著呢。”

“哦,知道了娘。”

“吃完了去書房找你爹,我看他昨天就想找你呢。”

“哦,好的。”方弛遠大聲回應了一聲,到廚房掀開鍋,就著包子把滿滿一大碗粥喝的幹幹淨淨才去了方喜雲的書房。

“這兩天遠兒跟著李老先生都學了什麼?”剛到書房坐好,方喜雲就開始詢問方弛遠的學習情況。

“師傅教我的東西很少,他說現在是我打基礎的時候,多看四書五經就行,教多了反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