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亞特斯自言自語的提出了一個莫名的問題,他沒指望厄瑞波斯會回答他,所以主動的扮演起老師和學生這兩個角色,提出疑問,做出標準回答。
“黑暗是無形的嗎?”
“當然不是。”
阿克亞特斯剛剛說完,融入表層水麵的黑暗頃刻間就被密度極強的源水捕捉到,水能夠折射光線,自然也能倒映黑暗。
每一個夜晚,大海表麵上不隻是黑夜女神的裙擺,還有黑暗之神的身軀。
“我捉到你了,捉迷藏還要繼續玩下去嗎?”
因為傷口而彎起的腰漸漸站的筆直,雖然小腹上露出一個赤_裸的大洞,看起來血肉模糊,但是他的心情卻很好……好到嘴角彎起的弧度都在散發貓捉老鼠的笑意。
阿克亞特斯從容的走動起來,他就在自己控製的源水之中走來走去,而黑暗之神卻偏偏不敢像之前那樣衝出去。
“這樣繼續下去好嗎?當我的水把你的黑暗全部蠶食之後,你不是一樣要出現與我麵對麵戰鬥?”
阿克亞特斯略有些厭煩這樣唱獨角戲一樣的自導自演,不過他有這樣的耐心。
耐心等待著困獸掙脫的那一刻,再殘酷的把他打入地獄,這份絕望不過是一個遊戲造成的,兩者間的輕重,光是想想就笑不可抑,期待非常。
“倪克斯……”阿克亞特斯突然提起這個名字,“她是你的勝利女神吧?”
躲在暗處的黑暗之神眯起眼睛,厄瑞波斯的眸子裏開始燃燒起低溫的火焰,似乎正在被激怒。
阿克亞特斯伸入袖擺,掏出一隻鮮豔欲滴的紫色鳶尾花,他嘖嘖有聲的讚歎,“這真是非常美麗的顏色……即使是變成這樣。”
隨手碾碎了花瓣,紫色的汁水染上他的手指,就這樣零落成泥,這朵開的正好的鳶尾花倒映在阿克亞特斯眼裏的最後樣子就是被扔到地上,身軀支離破碎的殘酷模樣。
黑暗在眨眼間化身漆黑巨人,他暴怒的用最低賤的踩踏來實行對阿克亞特斯的死亡儀式。
阿克亞特斯看向就這樣出現的厄瑞波斯,不禁諷刺的笑道:“還真好騙。”
不過是一朵花……
落在腳下的鳶尾在被這樣評價過之後緩緩融入源水之中,然後……滔天巨浪……
有人曾說過,世界上最醜陋的死法是淹死,最痛苦的死法是噎死,但是當周圍環繞你的水都和石頭是一樣等質的密度了呢?你在體會著緩慢淹死的恐懼時還要親身體會噎死的艱難掙紮。
在水源之中,死法卻是活埋。
這真是一個極冷的笑話,但神總是有把笑話變成真實的能力,那怕這就是一個不怎麼好笑的笑話而已。
任性的做著人類永遠做不到的事情,這就是神靈。
把不可能變作可能,把不可思議變成日常,把必敗的結局扭轉成勝利……哦,忘了說了,最後一個特指阿克亞特斯。
也許這小子真正的神職是奇跡。
在他曾經存在過的那個世界裏,有一個神曾這樣吐槽過,他的名是普羅米修斯,人類的智慧始祖。
毀滅之神輕輕睜開眼睛,蒼藍的顏色籠罩在海水之上,密度極高的海洋與質量體積極為模糊的天空一起把黑暗夾在中間。
“黑暗並不是無所畏懼,就比如在白天的時候,哪怕你是無處不在的黑暗不也要龜縮在光明之下?”
阿克亞特斯輕聲說完,乍然亮起的光束穿透黑暗的空間,在那抹模糊的光暈後,匆忙趕來的神還是佩戴著睡蓮花冠的閑適模樣。
不由自主的笑了,笑了之後阿克亞特斯詫異的捂住嘴巴,不想把這副高興的表情暴露出來。
“阿波羅!”厄瑞波斯低沉的聲音如同陣陣轟鳴的雷霆,黑暗本是靜默的,但黑暗的身軀之上卻有太多東西。
阿波羅無視厄瑞波斯的怒吼,冷靜的告知倪克斯的女神與他的交談,雖然不多,但足以說明女神不讚同這場戰鬥。
阿克亞特斯對此不像是厄瑞波斯一樣變的沉默,他嗤笑出聲,“這本就是我的複仇,如果倪克斯不想讓她的男人和我打,那就自己出來,我不介意打女人!”
“閉嘴,阿克!”
“你、你叫我什麼啊你!我和你有這麼熟嗎?!”
阿克亞特斯剛意識到自己磕巴了,放下去的手立刻返回捂住嘴巴,之後的喊聲變的悶悶的,一點氣勢都沒有了。
阿波羅高傲的仰起頭,目光銳利,“我說——閉嘴!”
“……”
阿克亞特斯成功變成了啞巴。
厄瑞波斯在離開前還嗤笑起妻管嚴的阿克亞特斯,也沒想想他倆其實半斤八兩。
那麼一個眼神看的阿克亞特斯異常不爽,他在厄瑞波斯離開黑暗領域的時候,操縱源水趁機撕碎了他的衣袖,讓他成為赤臂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