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聽。”白濘眼睛猛地亮起來,她一下子抓住白景的肩膀,“謝謝你!”
白景被嚇了一大跳,整個人都狠狠的縮了一下。
他這位討人厭的六妹從來都沒有主動碰過他,她好像挺開心的樣子,這一巴掌打在他的肩膀上,居然讓他肩膀都跟著沉了沉。
明明看著這麼瘦瘦小小的。
“少,少碰我你。”白景小臉唰的一下就綠了,“我討厭你。”
往常白濘聽見這些話都不會說什麼的,但是此刻她看起來格外的開心,笑眯眯的再看了白景一眼之後,轉身就往自己的偏殿跑過去。
白景愣愣的看著她跑開,過了好半會兒都沒有反應過來。
“她這是跑了嗎?”白景眨眨眼睛,“可是我今天好像不凶啊。”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深吸了好幾口氣。
第二件事情,抓住一個極有權勢的人,不需要那個人對她多好,卻也要那人記住她。
這件本來很難辦的事情,現在她好像找到一個可以嚐試一下的方法了。
白景和白林兩兄弟,曾經說過,皇後待在禪房不出是因為她?
雖然當時他們還小,說的話也不定可信,但今天,她想去試一試。
失勢的這兩年,雖然再沒人阿諛奉承她,但卻有一點好處,那些宮人們說話再不忌諱她,在她的偏殿裏,大家平視不敢說的話,都悄悄的咬著耳朵說了個暢快。
而這些人所有人都冷落於她,閑著沒事做的事情,她就會聽聽看她們在說些什麼。
亂七八糟的宮闈秘事也聽了個夠,這其中就有一個伺候皇後的老嬤嬤,曾經說起來過,在皇後的禪房裏,有她生母的畫像。
那老嬤嬤是宮中的老人了,但是就是腦袋有些不清醒,平常她說的話,大家也都是笑笑就過去了。
當時她說這話的時候誰都沒信,她也沒信。
那老嬤嬤說完那句話之後沒多久就得了重病,很快就咽氣了,死的悄無聲息的。
如今看來,倒也不定都是瘋話。
比起太後和懷帝,還是皇後更加靠譜一些。
這麼想著,她就悄悄的從自己偏殿裏溜出去,往禪房那邊趕過去。
這些年皇後越來越少出現在眾人的眼前,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她膝下孩子不少,且太子又爭氣,母家又強硬,不出來也不會有人看輕了她。
隻要她在後宮一日,後宮其他的妃子就隻能是妃子。
和她那位貴妃母後不一樣。
一路上,白濘都擔心會不會被人攔下來。
卻沒想到守在禪房外麵的守衛看見她就和看見她沒什麼區別,直挺挺的立著,眼神在她身上一帶而過,就又回歸到原處了,好像壓根兒沒看見她這人一樣。
明明是皇後特意在宮中立起的禪房,卻沒聽見木魚聲。
明明燈火是亮著的。
白濘眼神落在那些守衛的身上,一隻手卻是已經摸上了禪房的木門。
沒有人說話也沒人動,她抿唇,手上一用力,門就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淡淡的書墨香鑽進白濘的鼻子裏。
燭火將她的影子拉的很短很短,縮成小小一團,孤單的印在身後的地上。
有個穿著白色衣裙的女人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手執畫筆,小心的在紙上描繪。
她聽見聲音,抬頭看了白濘一眼。
那幅畫自她抬起的那一刻,從她附身而起的陰影裏跳躍出來,撞入眼睛裏的是一張美人臉。
畫卷上的人穿著一等宮女的衣服,在紙麵上笑的不惹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