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聽了小男孩的話,歎了口氣,緩緩道:“我說一大早醒來,怎地未見到你,還以為你真去砍柴賣銀子去了。原來你竟是……哎!你太令姐姐失望了。”
淚痕站在一旁,聽了男孩遭遇,不禁心生惻隱,對那少女道:“你也別再責怪他了,東西既然已經被搶走,現在說什麼都是徒勞。”
少女聽罷,歉意地道:“對不起!我弟他年小不懂事,做錯了事。就讓我這個做姐姐的向你賠罪吧!”
少女朝著淚痕微微一躬身,又道:“不知你包袱裏有什麼貴重東西,我們姐弟兩雖然沒什麼值錢的物件,但我們有的是力氣,願為你做牛做馬,直到你肯原諒我們為止。”
淚痕聞言,內心深處暗暗讚賞少女心地善良的同時,也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一人目前都不知如何生存,哪裏還會再拖累他人。
“不必了!我已經原諒你們了。”
淚痕這話雖是說的違心,但看眼前姐弟情深,少女又不失風度。先前男孩的偷竊行為盡管還難以徹底釋懷,但也沒那麼怨恨較真了。
少女聞言,神色之中有幾分訝異,疑惑地看了淚痕一眼:“真的麼?”
淚痕淡然一笑:“自是真的!”
小男孩忽然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淚,紅著眼圈對淚痕道:“大哥哥,你真是個好人。”
少女滿懷感激地看了淚痕一眼,好似仍有幾分愧疚:“那多不好意思,畢竟是我們有錯在先。”
淚痕看了二人一眼,知道那少女還在為她弟偷包袱一事,內疚不已,不禁直接了當地道:“好了,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你們都別再自責愧疚了。其實我那包袱裏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淚痕心知,他若說出包袱內有對他意義非凡的父母遺留之物,隻怕那姐弟倆更不能原諒他們自己。
如今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包袱也被強盜搶去。而那姐弟倆又積極認錯,自己又何必再為難他們。
那姐弟倆聞言,麵麵相覷,各自內心深處自然感激淚痕的寬宏大量。隻是他們犯錯在先,又見淚痕輕易便原諒了他們的過錯。心中更是自責不已,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話,尷尬至極。
淚痕看了眼破廟外的大雨,不禁疑惑地道:“這麼大的雨,你二人為何不回家,卻跑到這山道上的破廟裏來。”
姐弟倆聞言,麵色更加難看。小男孩更是低聲抽泣起來,哽咽道:“我們已經沒有家了。”
淚痕聞言一驚,又看了眼二人的穿著打扮,暗道自己應該猜到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是那個大惡人,推到了山石。害死了我們的親人,毀了我們的家!”小男孩與少女互望著,姐弟倆的眼神充滿殺氣,好似陷入了痛苦的回憶。
回憶中,他們的親人被害,家園被摧毀。
淚痕聞言,默然不語。
失去親人的痛他經曆過。那種痛苦可以摧毀人的意誌,也能奪走人的靈魂。
“那你呢?你是恰巧路過這破廟麼?”少女回過神來,不禁好奇地問著淚痕。
淚痕淡淡看了少女一眼,苦笑道:“我與你們一樣,也是個無家可歸的人。”
姐弟倆聞言各自一驚,小男孩望著淚痕疑惑地道:“大哥哥,原來你……”
小男孩正要繼續問下去,少女忽然拽了他一下,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別再說了。
小男孩見狀,看了眼正在發呆的淚痕,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少女拉著小男孩,姐弟二人坐在地上的幹草上,低聲細語起來。
淚痕兀自呆站在窗前,心中想起爹娘過往對自己的疼愛,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
三個人,同是天涯淪落人。此刻,為了避雨,相聚於破廟中,各自同情著彼此的不幸,心底隱隱有種惺惺相惜之感。
少女時不時地看一眼淚痕,眼神中有幾分同情,也帶著一絲不解。
這時,小男孩忽地站起身來,看了眼淚痕,又回頭望了眼石台上的佛像,不禁麵色一喜,道:“大哥哥,咱們都無家可歸了,不如咱們三個人在這兒結拜吧!”
少女聞言一愣,旋即反應過來,竟似有幾分嬌羞:“練飛!你瞎說什麼呢。”
少女雖對淚痕印象不錯,但畢竟她弟偷了人家的包袱,又把人家的包袱給弄丟了。她心中一直覺得他們姐弟倆虧欠著淚痕,淚痕不追究他們的過失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哪還敢對淚痕再提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