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月先問價錢,女攤主回答說是兩文錢一文碗。
杏月有些遲疑,小聲道:“怎麼這麼貴?我上回買還是一文錢一碗?”
女攤主還沒開口回答,卻聽那精瘦男子開口嗤笑道:“這位姑娘,你上回買是哪年買的,從幾年前就是兩文一碗了。”
杏月這才記起,自己的確是好幾年前吃過豆腐腦,那時也確實是一文錢一碗。一想及此,她的臉不由得窘得發燙。
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顯得十分局促。
桐月看得二姐的窘迫,不由得瞪了那男攤主一眼,就這情商還做什麼生意?
杏月正在進退兩難時,攤上又來了兩個十四五歲的俊雅清秀少年,一個穿白衣,一個穿藍衣。林桐月這些日子見慣了或是黃瘦或是黝黑的村夫村姑,猛然看到兩個肌膚白皙、氣質不凡的人,便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兩名少年剛走到攤子前,男攤主便滿臉堆笑地上前迎接:“兩位公子,請這邊坐,這邊坐。”
兩人衝他點頭,藍衣少年開了口:“來兩碗豆腐腦。”這個聲音又引起了林桐月的注意,不是他的聲音太好聽,而是感覺古怪,像是故意粗著嗓子喊出來的。
“嗤——你們兩個到底要不要吃?都磨蹭半天了。”男攤主不耐煩地說道。
杏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正要開口說要一碗豆腐腦。
林桐月卻看這位攤主十分不順眼,拉著杏月就要走:“咱們走,不在這家吃了。”
男攤主不屑地嘀咕一聲:“沒錢就別來啊。真有意思。”
杏月的臉刷地紅了,神色愈發窘迫,想反駁兩句,又怕招惹麻煩。
林桐月可顧不了那麼多,她站起身,回頭大聲說道:“嗬,我們是沒錢,就你有錢,你有錢你怎麼還在這賣呢?”
男攤主一聽這話,立即炸了,指著林桐月道:“你這個小妮子,你是怎麼說話呢。”
林桐月抬眼看著他:“就這麼說的。”
杏月生怕麻煩上身,趕緊去扯桐月的衣袖,催她快走。
林桐月也不想跟這種人糾纏,轉身就走。
隻聽得身後那個男攤主嘲諷道:“兩個窮酸,吃不起還出來現眼。”說完這句,他還故意討好地問兩個衣著不凡的少年,指望著能得到他們的附和。因為上次,就有個富家公子跟著他取笑那個窮人。
男攤主怎麼也沒料到,這次他問錯人了。
本來在兩人爭執時,兩個少年的眉頭就不由自主地蹙了起來,此時一看他這樣,兩人大概覺得太倒胃口,白衣少年便拂袖而起道:“這位老板,開門做生意,還是和氣為好。”
說完這句,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攤子。
那對夫妻頓時傻眼。
林桐月對這名少年好感倍增,又忍不住對男攤主再補上一刀:“唉,一個沒教養的,你爹娘沒教好就別出來現眼了。”
說完這句,她也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跟這種人再糾纏下去也沒什麼意思。她和杏月到另外一個賣豆腐腦的攤子上去了。
那兩名少年最後沒吃豆腐腦,他們到旁邊的餛飩攤上吃餛飩去了。
林桐月和杏月在小凳子坐了下來,兩人最後還是點了一碗豆腐腦,她們把荷月抱出來喂她吃豆腐腦。
吃到一半時,林桐月就察覺周圍的食客竊竊私語起來。
她側頭一看,就見從那邊來了一個衣著華服、膘肥體壯的少年。他身後還跟著一幫流裏流氣的年輕人。
林桐月暗叫不好,這是遇到傳說中的紈絝流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