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同伴(2 / 2)

那四個自去吃飯不提。桐月往桐月身邊的石頭上一坐,開始跟她說這幾天的經曆。

她說得極為簡略,但桐月過程肯定十分地血腥。

荷月罵講邊罵:“這個驢日的秦世容,他這次是惹了老娘我了,他且等我,有朝一日落到我手裏,我不但會讓人把他爆得前後開花,而且每天飯前必抽他一頓。”

桐月先是笑,接著又擔憂起來。

她不但擔憂柳棲白的傷,還擔憂回到明州之後他們該怎麼辦?

荷月聽到她的擔憂,豁達一笑:“擔憂什麼,車到山前必有路,鳥到天空自然飛。這柳棲白沒有傷到要害,死不了的。這以後應該沒有追兵,咱們找大夫給他好好調理調理。至於到明明州的事,咱們到時再說,大不了,咱們乘大船在海上漂流去。”

桐月漸漸靜下心來,事在人為,他們肯定會想出辦法的。先不想這麼多了。

等到夥計吃飽了飯,馬也休息好了。他們又開始上路。

因為有了車,這毛驢自然用不著了。桐月打算到鎮上就把它賣了,再換一輛輕便的馬車。

一個時辰後,他們到了一個鎮上,他們依舊分頭行動,桐月和荷月去找醫館給柳棲白治傷。幾個夥計分別去賣驢買馬車、準備幹糧。

柳棲白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因為失血過多,一路上大多數時間都在昏睡。

這次因為有了荷月他們的加入,桐月的心下鬆了許多。精氣神也逐漸恢複。

荷月親自趕車,桐月在車內呆得無聊,加上正值秋高氣爽,路上景色斑斕,她便跟荷月一起坐在車轅上,兩人一邊觀景一邊閑磕。

荷月說著說著話便忍不住地扯到了柳棲白身上,她扭頭看看車裏,然後擠眉弄眼地說道:“姐,這個時候可是最佳時機,他這個時候身心虛弱,你隻要稍稍用點心,就可以得手了。”

桐月微微一笑,盡管知道他在昏迷不醒,仍舊壓低聲音道:“你沒救他前,我不主張救,救了就不能扔下他。說真的,我不打算特意地對他用心思,一切順其自然吧。”

荷月微微蹙眉,她還是不理解姐姐的思維,有時很積極,有時又太消極。

也許,是因為經過這場生死逃亡,使得她們姐妹的心比以往更貼近了。桐月也更加願意向荷月敞開心扉。

她似是歎息又是感慨:“荷月,我跟你生活的時代不同。我被那個文明社會塑造了二十多年,我所受的教育在潛意識中規範和限製我的行為:比如說做什麼事都講究姿態好看,我當初厭惡鄉村的生活,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那種生活讓我不得不把自己最原始最野蠻的一麵暴露出來,我很不喜歡那樣的我。我喜歡體麵而又有尊嚴的活著。現在也是如此,我不喜歡惡形惡狀、費盡心思地追求一件事。這樣做,即便得到了,我也會心裏不平衡。”

荷月認真聽著,費力地思索著,似乎理解了,又似乎沒理解。她想說的是姿態能吃嗎?管他手段如何,目的達到不才是最重要的嗎?

不過,盡管她很不明白姐姐的活法,但她會試著去理解她。畢竟,狗與狗不一樣,人與人也不同。

荷月趕車隻是圖個新鮮,哪有騎會痛快,不一會兒,她就把位置讓給了一個夥伴,桐月也有些倦了,繼續回到馬車裏窩裏,沒久她就睡著了。

這一覺,她睡得極沉極香。除了夢見有人給蓋被子外,基本無夢。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一覺醒來時,外麵天都暗了。

她睜眼時,發現柳棲白也醒了,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她下意識地隨口問道:“到哪兒了?”

柳棲白思索了一會兒,答道:“應該快到青城了。”

桐月並不知道青城在哪裏。

她迷糊而茫然地坐在那裏,靜聽著馬車轆轆駛過,思索著下一步的行動。

他們是逃脫成功了,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們一回到明州,秦世容有的是辦法是難為他們還和江星月。她必須想一個對策。

她在低頭思忖,柳棲白也在沉思。過了一會兒,他們幾乎同時抬起頭,又像是都有話要說。

柳棲白輕輕一笑,“你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