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這樣,柳棲白也是。眾人經常看到的就是兩人各據在馬車的一邊,相對默想。
荷月有一天忍不住說道:“以前我沒覺得,現在感覺你們倆挺有夫妻相的。”
桐月慢慢看向她,說道:“你弄錯了,我長得沒他漂亮。”
荷月指指腦袋那裏:“我是指這裏。”
桐月笑而無語。
接著,她喟然歎道:“對了,我偶爾想起家鄉的一些事。你也會想起他們嗎”
荷月嗤之以鼻:“想他們幹嘛,那個窩囊又不講衛生的爹有什麼好想的。還有那個死妖婆,對了,我當時臨走時應該把她弄死的。”
桐月忙道:“你就算了吧,反正她也活不好。”
荷月點頭:“這倒也是,一想到她活得不好,我就安心許多。”
家鄉的事兩人也就隻是隨便一說,桐月真正惦記的是明州的事。
“也不知道梅月怎麼樣了?”
“肯定很好,我人雖不在那兒,但名聲還罩著她呢。有哪個不長眼的敢惹我姐?況且還有姐夫照應著。”
桐月想了想,又低聲道:“我剛才閑來無事,不由得想起我們姐妹三人的將來,特別是你和梅月的將來。”
荷月漫不經心地道:“我的將來有什麼好擔憂的。我是到哪兒都能活。心情好了,當個良民;心情不好就為匪。”
荷月說完,又嘻嘻一笑,問道:“哎,姐,你說你最近總是想得多,是不是因為思春了?”
桐月橫了她一眼,表示不想搭理她。
荷月向來奉行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原則,必須問出答案才甘心。
桐月被纏得無奈,隻好含糊道:“那你呢?再過幾年你也該到年紀了。”
荷月沒料到她會問自己,她怔了一會兒,不假思索地說道:“我會發春,但不會思春。我看上誰就想辦法弄到手,弄到手就丟。”
桐月:“……”
她頓了一下,才反問道:“你們那個時代的人都這樣?”
荷月搖頭:“不是的,什麼樣的人都有。不婚的、結婚的、異性戀、同性戀、跨種族類戀都有。但我覺得婚姻隻適合那種害怕孤獨、需要伴侶,又擅長合作的人。像我這樣的就免了。我能力這麼強,需要合作的時候不多。人又耐得孤獨,且大言不慚地說,我自認為是個很有趣的人,單是和自己相處便能找到不少歡愉和快樂。婚姻於我,隻是羈絆而不是港灣。”
桐月瞠目結舌而又無言以對。她半晌沒有說話。
荷月見她這樣,兩手一攤,“你看把你嚇著了吧?這可是你自己問我的。”
桐月這才反應過來,隻好無奈地笑笑:“沒被嚇著,是被驚著了。那我以後就不用再操心你的事了。”
兩人經過這次探討後,以後數日都沒再提起這個話題。
因為她們要麵臨另外的問題:明州要到了。
等待他們的不光是溫情和歡迎,還有很多麻煩。
他們還沒進城,江星月就派了人悄悄來說,秦府的總管帶領大批人馬已經先他們一步來到明州了。他們此時正在江家。
桐月心中一凜,當下就決定把柳棲白轉移到別的地方。她準備回江府去麵對這一切。
荷月也要跟著去,桐月安撫她:“你不能跟著去,你是跟秦世容直接交過手的,你去了反而不好說。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荷月想了想,隻好說道:“那好吧,我聽你的。”
安撫好荷月後,她又走向柳棲白,兩人沒有多少話說,她隻說道:“我會按照咱們原先的計劃去做,你且安心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