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的手能夠完全康複,那我的人生就還有希望,我還能繼續上學,繼續畫畫,我也相信林老師會繼續器重我,栽培我的。
下午的時候,李昕芊語在病房裏對我爸說,她已經在醫院把所有的錢都交了,讓我安心養傷就行了,她晚上還得工作,不能在醫院守著了。
我爸說:“你忙你的事,我們會照顧她,給你添麻煩了。”
李昕芊語說:“龍先生,你可別這麼說。畢竟是我的不小心撞了他,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難得你們都是明事理的人。”
等李昕芊語離開後,我爸的臉色頓時就黑了我下來,沉聲說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被車給撞了?是不是嫌命長了?”
我躺在床上一言不發,當時我生無可戀,心灰意冷,的確是想死,現在想想,倒也有些可笑。自己年紀輕輕,就想輕生,這世上,比我更苦的人多了去了,那人人都得去死?
我媽心疼的說:“孩子都這樣了,你怎麼還責怪他啊?都怪我們沒本事,讓孩子在學校受了委屈。”
我爸不悅的說:“他不去招惹別人,別人會惹他?都是你慣的,你看看他最近在學校都幹了些什麼事?把我的臉都丟光了。”
我有些忍不住了,衝我爸吼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爸?我被人欺負了,都是我的錯?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是這句話,我不招惹別人,別人就不招惹我嗎?”
我受夠了這種教訓的話,從始至終,我都是弱者,我都在妥協和退讓,換來的不過是別人的變本加厲。我爸頓時怒了,看他的樣子估計是想揍我。
“你還敢頂嘴?老子兩巴掌打死你!”
我也不服輸的說:“那你打死我算了。從小到大,你對我關心過多少?除了打就是罵,在你眼裏,我做什麼都不對,做什麼都是錯!”
我媽趕緊拉住我爸勸說道:“有什麼事,你等孩子出院了再教訓,孩子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你忍心嗎?”我爸氣得摔門而出,拂袖離去。
我媽流著眼淚坐在床邊說:“兒子,媽知道你委屈。你是媽身上掉下來的肉,媽最了解你。你爸就是個急性子,愛麵子,你別跟他頂嘴。其實他是愛你的,聽到你受傷住院,他立即就趕了過來,等你傷好了,媽重新給你聯係個學校,大不了就是降級再讀一年。”
我在醫院住院,每天上午李昕芊語都會來醫院看看我,跟我聊聊天。我從她嘴裏得知,她是開酒吧的,晚上一般都在工作,卻至今未婚。
我以為李昕芊語才二十七八歲,她真正的年齡已經三十一歲了,但保養得極好,人也漂亮,完全看不出來。
雖說李昕芊語經營酒吧,但身上卻沒有什麼風塵氣息,她跟我聊很多酒吧中的趣事,倒是讓我受益匪淺,大開眼界。
我也跟她講我在學校裏的事,李昕芊語說:“誰沒有年少輕狂的時候?你們這個年紀啊,真是不安和浮躁的時候,打架鬥毆,拉幫結派,這都是很正常的事。不過,姐姐作為過來人,還是給你一些忠告,在學校裏混得再好,不等於以後到社會上能出人頭地。但你要明白一個道理,凡事忍讓總是沒有錯,忍無可忍的時候則無須再忍。你們這個年紀,就該隨心所欲。”
我的手和腿都康複得很好,住院一周後,下床走路已經沒問題了,右手隻是不能使太大的勁兒,但畫畫還是沒有問題的。
楊曉帆得知我出車禍轉了醫院後,也偶爾來醫院看我,不過卻不再提六中的事,我倒也沒有多問。
芊語姐說得對,我們都應該珍惜生命,愛惜自己。
那天芊語姐送了我一套畫筆和畫架,很精美,一看就價值不菲,讓我愛不釋手。芊語姐說:“你說喜歡畫畫,這是姐姐的一點心意。”
拿著新的畫筆,我似乎又找到了以前在學校畫畫的感覺,興致來了便說道:“芊語姐,讓我給你畫一幅畫吧?”
她欣然答應,擺了一個特別優雅高貴的姿勢後,我便開始給她畫,許久不畫畫,一開始感覺總是不對,芊語姐不厭其煩的配合著我,鼓勵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