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為何事?問的真好。”陸夜凜把她的話放在嘴裏咂摸了半晌,挑眉似笑非笑的望過去,“本王在城外有個莊子,去年收成不好,府中還有一個丫鬟年歲到了,本應放出去,可她身契丟了。”
蘇若初......這世上能讓她無語的人和事真不多,可麵前這位貴人卻是兩樣都占了。
他所說的這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剛想開口,卻聽他繼續道:“事給你說了,你看看你能給我辦哪個?”
“我?”蘇若初難得露出一副愣愣的樣子,一時間有些後悔剛才問的那句找她有什麼事。
“你看,既然你什麼都辦不了,就不要問。”陸夜凜拿過她的茶壺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相當自來熟又理所當然的喝了起來,完全不覺得他深夜登堂入室有什麼不對。
蘇若初默默扶額,不是辦不了,是沒想到您真好意思說!
不過這話她還是沒敢說的,誰知這位王爺揣著什麼心思,俗話說伴君如伴虎,牙沒長齊的虎崽子她也不敢輕易得罪。
想到這,她便自己想開了,笑著恢複了周全禮數,給他添了杯茶,“王爺說的是,臣女不該多嘴,您來我伺候著就是了,王爺請用。”
陸夜凜皺了皺眉,對她忽然低眉順眼的模樣十分不悅,垂眸看了眼她遞過來的茶,扭過頭,“夜深了,喝多了睡不著。”
蘇若初心裏暗罵了句難伺候,便將茶杯放下了,臉上始終掛著得體的微笑,站在一旁候著,倒真像個伺候慣人的小丫鬟。
“你......”陸夜凜忽然不自在起來,在他的印象中蘇若初不該是這樣子的,可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你了半天竟是一個有用的字都沒吐出來。
蘇若初依舊擺著那副禮貌又疏離的微笑,“王爺有什麼吩咐?您盡管說就是,我蘇府上下定盡全力。”
她說完這句話,便也將兩人距離徹底拉開了,如今這深夜單獨相見也變成了明王過府敘事,蘇若初眼見著陸夜凜的眉頭越發緊蹙,卻不在做半分解釋。
陸夜凜垂眸,漂浮的目光最終在那杯茶上定了點,蘇若初的態度把他一肚子話都堵了個嚴嚴實實,半個字也說不出了。
他是毫無疑問的蠢,不然怎麼會在煩悶至極的時候莫名走到她這裏來,又怎麼會以為會在這裏得到一絲慰藉......
蘇若初見他半晌沒動靜,心裏七上八下的,人心最是難測,她也不敢妄加揣度,隻靜靜站在他身側。
目光無意間落在他的側臉上,從前沒仔細看,隻覺得這人周身冷冽,那雙含笑的眼眸裏好似沒有半點溫情,如今在這昏黃燭火下,那棱角分明的輪廓倒顯得柔和了許多。
濃眉高骨,劍眉星目,如瀑墨發披在身後,許是來時匆忙,掛了一片樹葉也未曾察覺,蘇若初鬼使神差的抬起手要幫他取下。
陸夜凜察覺身旁人的動作,轉身過去,就這麼陰差陽錯的與她四目相接,撞上了蘇若初還未來得及收回的眼神,而她那隻取樹葉的手也就這麼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臉上。
指尖微涼的觸感讓他先一步醒過神來,“你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