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繁生冷笑一聲,道:“邢少宮主,之前抓了我兒子的事你不能這麼快就忘了吧。現在還敢出現在我麵前?”
刑傾墨學著他的樣子嘿嘿一笑,這樣子令他看起來更像是一隻狐狸了:“我抓那小子還不是為了引你出來,再說我也沒傷他!讓本尊破相了一次你還有什麼不痛快的?看見沒,我這麵皮現在還沒長好呢!”
昨天被自己炸開了花的臉自然不能這麼快就痊愈。景繁生心中得意,麵上卻學著顏蕭然的樣子,一臉的冷漠。
“話說回來你還沒有回答我,你那次是真的發現了我演戲給我看的?”
對於刑傾墨變著法子要探他是否真的受傷了的事情景繁生表示嗤之以鼻。不過現在旁人都是因為懼怕他跟蕭然君聯手才會表現得如此安生,一旦被人發現他重傷在身……就不知道到時候局麵能不能控製住了。
何況他修為這事兒確實是個硬傷,時間久了未必能瞞住。景繁生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顏蕭然。
他心中想到:之前顏淵好像是說能幫他修複識海來著。隻不過自己那時候精蟲上腦,並沒有怎麼往心裏去。現在想來,這事情也得提上日程了。
顏蕭然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兩個人便又旁若無人地繼續向前麵走去。
“唉,景繁生!”刑傾墨再次臉皮厚地將人叫住,“有空咱倆單獨聊聊唄,我……有事兒要問你。”
顏蕭然自動擋在了景繁生的前麵,周圍溫度稍降,很明顯的他這是不願意了。
景繁生輕輕地拽住了顏蕭然的袖子,嘿嘿笑道:“你也看見了,我媳婦兒不樂意我聽你問問題。”
刑傾墨嗤笑一聲,正待說話,忽然——
“繁生。”
“繁生哥哥。”
一男一女兩道聲音傳來,景繁生有些僵硬地轉過身子,果然就看見手拿禪杖的白一塵和提著裙角的秦風韻正款款向這頭走來。
“繁生哥哥你昨天去哪兒了?”一見到他秦風韻便直接跑過來、十分親昵地環住了他的胳膊,“哎!你脖子怎麼了?”
她這麼一喊白一塵也自然注意到了景繁生脖子上的印記。但他隻看了一眼,便垂下了眼簾沒有再看。
景繁生的臉皮難得的有些撐不住了,他含含糊糊地答道,“就是被咬了一口。”
旁邊的刑傾墨嗤笑了一聲,幹脆將扇子打開在一旁悠閑扇了起來。
顏蕭然立在旁邊不說話,原本隻是麵無表情的臉這會兒硬是給了人一種冷若冰霜的感覺。
“蕭然君。”白一塵微微念了一聲佛號後就跟他打了個招呼。
“一塵長老。”顏蕭然也同樣好修養地回了個禮。
那頭秦風韻還在說:“什麼東西敢咬你?嚴不嚴重?要不要上點藥?”
秦風韻雖然年齡也不小了,但景繁生卻一直都覺得她還是個小姑娘。被一個還未開化、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問這種問題,饒是他也會覺得尷尬。
景繁生望了望天:“沒事,啥事沒有。對了,跟你說了多少遍,別叫我哥,差輩兒了,叫我叔。”
修真之人本來是沒有什麼固有的輩分之分的,但既然景繁生跟秦榮是好兄弟,秦風韻就自然要叫他叔。
可惜秦風韻似乎並不計較這個,她依舊挎著景繁生的胳膊,語氣略微有些撒嬌地道:“我不嘛!在絕地穀的時候,明明我叫什麼你都樂意聽的。”
原本隻是四周微微降了些溫度,現在就變成了整個大半邊看台都寒氣入骨。這時候已經有很多修士都趕到了看台之上了,對於他們這邊徒然降低的溫度,有不少人都在遠處將目光投了過來。
景繁生心道不妙,他一麵試圖將胳膊抽出,一麵說道:“淨瞎說,在絕地穀的時候我沒糾正過你?”
“那還不是因為我爹爹……”秦風韻嘟著嘴巴跺了跺腳,又嘴角含笑道,“幸好我們現在在外麵了!”
這會兒一隻胳膊被秦風韻挎著,一隻手還得拽著顏蕭然,景繁生有些乏力地想到:他是不是應該找個機會和秦風韻好好談談了?
他這個人雖然總也管不住自己,愛笑又愛撩的,但平時還是極有分寸的。因為打心底裏害怕過了頭就得負責任,所以景繁生雖然生來就是一副樂意湊熱鬧的浪蕩的性子,但對所有人卻都是若即若離。
可是秦榮和秦風韻對於他來說,與別人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救了他的命、收留他、還幫他照看和教導十一,於景繁生而言,秦氏父女除了是他的救命恩人以外,更是家人。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是不想傷害秦風韻的……
他這樣想著,忽見遠處有一隊人馬正風風火火地向他這邊趕來,打頭之人乃是一個身著深藍色廣袖紗衣的美貌女子,後麵則跟著幾名皆穿著瀟湘宮藍色製服的內門弟子。
引人注目的是那幾名弟子一邊追著那女子跑,口裏一邊喊著:“師姐!宮主說你不能出去!”
景繁生的心裏忽然就有了很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