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2 / 2)

薑嘉婕看了看我,低聲說:“閆寒打來的電話吧?”

我點了點頭,鬱悶地說:“要接我去民政局呢,以前怎麼沒見他這麼積極。”

薑嘉婕也沒好氣地說:“艾然也一直在給我打電話,把我兩塊電池都打沒電了,我也沒接,我真的不想再傷害他了。”

艾然果然是鍥而不舍的,他的電話一口氣打到了我的手機上,我實在沒有辦法,隻好偷偷摸摸地接了,我知道如果遞給薑嘉婕,她肯定不會接的。

艾然急切地說:“裴霏,你和嘉婕在一起嗎?我能和她說話嗎?”他心裏當然知道,我們一定在一起。

我小聲說:“在參加祝詩玖的婚禮呢,你有什麼就跟我說,我轉達給她,她現在肯定聽不進去你說什麼。”

艾然想了一下,說:“好吧,你告訴嘉婕,我等著她。她要去韓國,我等著她;她要去找那個李先生,我等著她;她要幹什麼,我都等著她。你跟她說,我不會說什麼情話,隻希望她記得中國有我艾然,曾經這麼深深地愛過她。”

我都險些感動得哭出來:“你這還叫不會說啊,好的,我會告訴她的,你放心吧。”

撂下電話的時候,我看了看薑嘉婕,她憑什麼那麼幸福,憑什麼艾然這樣愛她,終於,在故事結局的時候,我自私了一次。

薑嘉婕發現我在看她,驚奇地說:“看我幹什麼,誰打的電話?還是閆寒嗎?”

我搖了搖頭,說:“不是,是我媽,她說我該回家看看她了。”我真的該回家看看媽媽了。

薑嘉婕擺弄著自己已經沒電的手機,對我說:“哎,你說艾然怎麼這麼傻啊,他是不是不知道我肯定和你們在一起啊,也不打電話問問你們。也許我一感動,就留在中國,不走了呢。”

我微微地低下了頭,勉強地笑了笑,說:“看,這就是生活吧,你不去愚弄它,它反而要愚弄你。男人,都是無情無義的東西。”是不是我對男人的看法,從一開始就錯了。

祝詩玖和靳戰峰端著酒杯走到我們麵前,靳戰峰問我們吃得怎麼樣,我開始覺得他不奇怪了,也許婚姻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吧。

祝詩玖拿著酒杯,看著我和薑嘉婕,她的臉上還有一點點昨夜糜爛的痕跡,不過也掩飾不住她今天的光輝。“嘉婕,裴霏,我敬你們,咱們一輩子都是好朋友!”

“對,一輩子都是好朋友!”薑嘉婕也應和著。

祝詩玖和我倆擁抱在一起,我知道她是我們之中最幸福的,在三十歲以前走入教堂,她真的做到了,而我和薑嘉婕,還將繼續著我們的單身情歌嗎?

下午,我和閆寒在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這次簽字的手感覺格外沉重,僅僅一個名字,我寫了很久很久。

閆寒大方地說:“歡迎你以後到法國來度假。”

我甩給他一句話:“如果你死了,我一定去。”我終於變回以前的裴霏了,辣手毒言,這才像我,不,這才是我,誰也無法改變。

走出民政局的時候,我收到了薑嘉婕的短信,應該是群發,祝詩玖一定也收到了,不知道艾然收到沒有。

“已登機,勿念。嘉婕。”

祝詩玖打來電話喊我去鬧洞房,她知道我心情不好,還特意告訴我,鬧洞房有很多大齡未婚男青年。我抬頭看了看天空,是不是故事該結束了?

薑嘉婕透過飛機的擋風玻璃向下看去,祝詩玖從新房的陽台向外望去,我坐在辦公室裏,向窗外掃了一眼,我們三個人仿佛都看見同一幅畫——我和閆寒、祝詩玖和靳戰峰、薑嘉婕和艾然,我們六個人在蘇芳菲的咖啡屋裏,有說有笑的樣子。

驀地,我們都哭了。